勃兰嘉插嘴道:“早听说中国人弯绕,嘴里说着动物,却又不是在说动物,爱讲历史故事,却又不是在说历史。诗歌里写着花草,却是一首情诗。”
杨虎城被勃兰嘉的玩笑逗乐,笑道:“其实这凶手也是个可怜虫,虎城已经在前天发电报辞去一切官职,想来他出发时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否则,本来可以省去暗杀的麻烦,更不会白白送命。”
一直沉寂不语的徐悲鸿忙问道:“国家危亡关头,将军为何辞职?”
杨虎城道:“双十二事件,诸位应该有所耳闻。虎城和汉卿本着救国存亡之心,力行兵谏。打从那刻起,虎城就存了不惜把西北军家底都砸个粉碎的准备。眼下汉卿被扣,东北军内讧后被招安,西北军被策反分化,所余人马不过三成。少壮派天天喊着打出潼关去,但这并不是虎城和汉卿的本意,如果内战再起,抗战统一局面被破坏,那我们才是历史和人民的罪人。”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饶是将军退避三舍,只怕该发生的不幸还是会发生。”珍妮快人快语道。
其余人默然停住碗筷。
“实可叹我中华多灾多难[2]……”
借着酒劲,杨虎城仰头吼出一嗓秦腔,铿锵悠长,愤懑悲苦,如泣如诉,久久不绝。
珍妮点头道:“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中国歌剧,相比较意大利歌剧果然别有风韵。只不过,我们更习惯在安静的歌剧院里欣赏音乐,而不是在这烟熏火燎的餐桌之上。”
勃兰嘉调笑道:“我亲爱的朋友,听说吃火锅应当注意通风散热,因为火锅味道太重,会沾染在衣物上不易清洗。现在门窗紧闭,怕不是要给我们来一个焖炉烤鸭?”
珍妮拿手帕遮挡在鼻子之前,微微皱眉道:“我自小嗅觉异于常人,进屋之后就闻到一股并非食物的油腥气,那股味道,倒更接近于美国人用来打兔子的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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