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人坦然自若道:“如此,先生请自便。”
掌柜丙端详有晌,不见有诈,继而摇头道:“人活一辈子,果然啥事都得见识,也罢也罢。那位爷听了‘一刀平五千’不以为意,满口念叨什么‘新蟒’、‘金错刀’,我还当哪家武林秘籍,看来是还珠楼主[2]读多了。只是那位爷醉酒实在厉害,满嘴胡话,依我看,做不得数。”
王菊人长笑,答道:“不会不会,这位不仅不醉,反而还挺清醒呢。”
掌柜丙半拉半扯把醉汉带到王菊人面前,醉汉打着酒嗝,碎碎道:“‘一刀平五千’,不就是王莽新铸的刀币吗?……刀环上刻有‘一刀’,刀身上刻有‘平五千’……要是汉武五铢钱还值点价格,这金错刀钱,老子才懒得……”
王菊人点点头,问道:“先生是否姓李?李柏如?”
“放开我,放开我,老子才刚进门,晴雯,晴雯……”
臃肿肥满的醉汉被王菊人搀扶着,脚步虚浮踉跄,口中不住喷发出浓厚的酒气。
瞧见醉汉如此熟悉的面容,珍妮转而向菊坞、一叟先生笑道:“令二位先生如此青眼有加、款曲周至,我当这李柏如是袁克文[3]一样的人物,却不曾想……”
李胖子勉力撑开惺忪的醉眼,瞄到珍妮,不禁先自痴了半晌,再向旁扫视到徐悲鸿、吕道士,愣怔喃喃道:“老子喝醉了,怎么走到大同园来了?”
诸人闻之相视而笑,大同园一别两日,竟在此时此地重逢,更有如宿命般,六骏拓片下落乃至乾陵安危,居然着落在这位酒囊饭袋身上。
菊坞先生道:“令尊拓有昭陵六骏一套,日前见赐予鄙人,说来惭愧,一时不察被宵小瞒骗。诸位奉杨将军之令办事,亟需征用。贤侄对令尊下落如有所知,合当坦诚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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