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此人文武双全,志向远大。他常常以天下为己任,岂是久居人下之人。他上次拉拢李靖不成,心中郁闷。今见徐世勣仍然保有河南、山东的大片土地,而且不忘旧主。他的心中便又重新燃起了一争天下的雄心壮志。他与王伯当私下商议,想要回到山东倚重瓦岗故地、旧人重新创业。
王伯当有些担心,以前他虽然有时附和着李密,替李密劝说李靖归顺,也都是碍于他与李密之间的师生之情,不得已而为之。其实他的内心虽然割舍不了他与李密之间的感情,但他不想做那种朝秦暮楚,反反复复之人。他又不敢得罪李密,便小心翼翼地劝李密道:“老师,您已然投了大唐,何况大唐待我等也不薄。若是此时再叛唐而去,如此反复,怕是会被天下人耻笑!何况我们在长安生活这段时间来看,李唐还是比较得民心,有民意基础的。我们何必再如此反复呢?望老师能考虑学生的意见,三思而后行。”
“你说什么?看来几天好日子一过,你都乐不思蜀了!难道你忘了我们的宏图大志了吗?”
李密见王伯当有些反对,心中不悦,怒道:“你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他李唐待我们不错?你还看不出来吗?自从我等投唐以来,李渊只给了我虚职,并无实权。他对我们不放心,时时监视我们,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我是真的受够了!他之所以不杀我,是因为我在河南、山东还有故地存在,留着我,能让我在河南、山东的故臣还有悬望之心罢了!我李密本来就有大好的基业。当初我们在瓦岗是何等的辉煌!我们一败张须陀、再败王世充、大胜宇文化及。我们极盛时是何等辉煌!我们拥有数十万的军队,占有河南、山东的大片土地,东征西讨,所向披靡,谁曾是敌手。普天之下,不管是谁,听到我瓦岗之名,哪个不是胆颤心寒?窦建德、朱粲、杨士林、孟海公之流都曾上书劝我登皇帝位,他们都愿意纳贡称臣。当时的李渊实力与我们相差太大,在我的眼中他算什么东西!他当初不也是上表劝我称帝吗?说明他当时也想巴结我,向我献媚。只是我们后来一招不慎,被王世充钻了空子,而败在那恶贼的手中罢了。”
听李密回首往事,王伯当如何不感慨!当初瓦岗军良将众多,兵势最盛,纵横捭阖,所向披靡,那是何等的辉煌!只可惜一的骄狂,惨败于王世充之手,瞬间分崩离析。
世事无常,荣辱只在咫尺之间啊!
李密见王伯当心有所动,继续说道:“伯当,创业本来就多艰难,向逆而生,失败了一次两次又算得了什么!上次李世民不也大败给薛举了吗!失败一次、两次都不可怕!关键是只要我们还有这雄起之心,有勃然之志就行!这些挫折只不过是上天对我们进行的一个大的考验而已!伯当何故遇这一点挫折就垂头丧气呢!何况现在徐世勣在河南、山东还守护着我们的基业。只要我们能回到山东,完全可以东山再起。秦琼、单雄信、程咬金等旧部一旦听说我们重振基业,必然会重新归附!有此大好的机会,我们何不从头再来!天下本就是有才有德者居之,我李密的才德又岂在他们李氏父子之下?”
李密说到此,望着王伯当生气地说道:“伯当,难道我们就这样甘于寄人篱下,被人呼喝支使吗?难道你如此劝我是贪恋荣华,要弃我而去?”
“老师,学生不敢!学生只是想请老师三思啊。即使我们想东山再起,暂时也不是时候。学生觉得这李唐要一统天下,与王世充、窦建德之间必有一战。到时我们可以趁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顺势起兵,岂不更好?”
“天与不取,人复何为!什么不是时候?我想你是放不下这里的富贵而已。如若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的那些旧地、故臣可能早已不存在了,我们还拿什么来东山再起?只有趁李唐羽翼未满,窦建德、王世充之流还未成气候之时,才能与他们一决高下。你若不跟我去,我们就此分手,师生之谊也从此一刀两断!”李密说着作势就要割袍断义。
王伯当是极重情义之人,他见李密生气,赶紧赔罪道:“伯当始终唯老师的马首是瞻,一生忠于老师。老师去哪,伯当即去哪,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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