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看得出,宇文恺混迹朝廷日久,对各地方之事知道的不少。
李靖拱手道:“大人谬赞,靖实感惭愧!不瞒大人说,靖此次与夫人乔装南下,即是想秘密前往江都,告发太原府留守李渊谋反一事。路上一直耽搁,直到今天才到赵州地界。”
“怎么,太原留守唐国公李渊也要反了?”宇文恺听了一惊,李春和墨家诸弟子也是面面相觑,难以相信。
“唉,反吧,反吧,都反吧!这大隋的江山已经是烂透了,多一个少一个人造反已是无所谓了!自作孽,不可活。当今皇上信任奸臣,坏事做绝,如今遭此报应,也是天理!李兄弟,现在江都已成了宇文化及的天下。如我估计的没错的话,杨广可能已遭宇文化及的毒手,你去了也没有意义了。唉,完了,完了,大隋江山真的是彻底地完了!”宇文恺又是一阵长咳,嘴角又渗出血来。
李靖原来虽然对朝廷已失去了信心,但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些踌躇,认为总还有一线希望。现在听宇文恺这么一说,心也彻底地凉了。他突然感到无尽的茫然,找不到自己的前途和归路。
“师弟”这时李春的态度已有所改变,改称宇文恺为“师弟”了。“师弟,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你自己多行不义,咎由自取啊!”李春叹息道。
宇文恺听到李春的话,转过头来,望着李春伤心地说道:“师兄教训的是。只是弟现在已悔之晚矣!弟本生在官宦之家,本就天天锦衣玉食,一时不得已才委身于本派之中。哪里能受得了本派苦行僧般的凄苦生活。”宇文恺身体日渐衰弱,说话已显吃力。“弟当初以为学得文武艺,当献帝王家。所以不听师父和师兄的一再劝说,执意出仕为官,才落得今天这样的结局。这不是咎由自取是什么?”
“师弟误解了,我说你咎由自取,并不是说你离开本派出仕为官。创派先师也没要求本派弟子不许出仕为官,当初先师本人和他的众多弟子都有曾到列国为官的。我说的是你不该鼓动杨坚修大兴城,又建造仁寿宫,帮着杨广修洛阳城,靡费大量民脂民膏,致使民怨沸腾,大隋江山分崩离析。这样的局面,难道你没有责任吗?除此之外,你还多次派人来派中逼要先师留下的《天工要略》,则更有悖本派规矩,为本派所不容。”李春此时见宇文恺还没有迷途知返,认识到自己的罪过,遂厉声说道。
宇文恺见师兄动怒,满脸愧色。“多次派人向师兄逼要《天工要略》确是师弟利欲熏心,做的不义之事,在此,弟向师兄赔罪。至于修建大兴城、修筑仁寿宫、洛阳城一事则不能完全怪弟。皇要要造,难道以弟一个小小的匠作小官能阻止得了的吗?况且当时弟的宇文家族正受皇上猜忌,弟又怎敢不建?”
宇文恺的身体弱得已经使他难以说长话了,他停下来喘了一会儿,又坚持说道:“若是别人来建,建的好不好还在其次,花费可能更多。弟去建,起码花费得还少一些,建的还更好,难道这也有错吗?如今你去看看那洛阳城,非常坚固,结实得像铁桶一般,要想把它攻下,比登天还难!花同样的钱,办更好的事,弟难道也是做错了吗?”
宇文恺说的激动,身体又开始剧烈颤动,连咳数声,张九生递给他一杯茶水,宇文恺无力地摆摆手。他休息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师兄不也在赵州的洨河上修了一座大石拱桥吗?建造的宏伟壮观,栏杆石板雕筑精细,造价也不菲吧,这难道与弟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春听他竟如此说,生气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冷笑一声说道:“我修这赵州桥是兴利于民,为民方便!而你做的事却是为了娱一人之乐,是为君王的私欲,怎能相提并论呢?何况你还从中中饱私囊,贪污腐化。你的所作所为,为百姓痛骂,于我辈中人所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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