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客安慰他们道:“你我相遇相识本就是缘分,缘来缘去本就是天意。况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也终有分手的一天,所以李兄弟和小妹也不必伤心。”
虬髯客看到红拂女泪流满腮,也不禁眼眶湿润。他安慰红拂女道:“人生自古多离别,要不然灞桥之柳为谁折?小妹不用这么伤心,说不定你我之间将来还能相见呢。”
然而不管虬髯客怎么安慰,红拂女还是恋恋不舍。红拂女是一个从小就失去父母,没有亲人陪伴。六岁起卖身杨素府中做奴仆,在杨素府中被人吆来喝去,全不被当人看待。她和李靖成婚后才使她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但那是一种夫妻之爱。和虬髯客亲密相处的短短几天,她才真正地从虬髯客那里感受到了真正的兄妹亲情。他们一起为李靖夜闯潼关,谋劫法场,同生死共患难,又在草堂寺中长谈,兄妹之间逐渐心心相通。这种亲情日渐深厚,却没想到刚刚感受到兄长的关爱,如今却又要自己的张三哥生生离别,你叫她如何不伤心!
虬髯客见红拂女依依不舍的样子,知道劝也没用。他只好岔开话题,笑着对李靖和红拂女说道:“我把我的家人都介绍给你们,让你们都认识一下。”
虬髯客说完叫过那位为李靖开门的老伯,让他集齐家中童仆来到李靖面前,命他们一一排列叩拜。虬髯客对他们叮嘱道:“这位李郞、夫人今后就是你们的主人。他们也俱是谦谦君子,你们奉他们如奉我们夫妻一样,不能有半点差池。”
那些奴婢们个个眼中含泪,都齐声答应着。看来他们与虬髯客的感情也都非常深厚,俱对自己的主人依依不舍。
虬髯客上前拉过那个领头的半百老者来到李靖面前,李靖见正是早上给自己开门之人。虬髯客拉着他的手对李靖和红拂女说道:“这位是张伯,跟着我时间最长,是我的管家。他对我一直忠心耿耿,做事精干,人情世故也很练达。家中诸事你们可完全托付给他,他会做得头头是道,井井有条。”
张伯抹了一把眼泪,对虬髯客说道:“三郎您真的要……”
虬髯客温和地摆摆手说道:“张伯,你也不要再说了,我和夫人去意已决!你要带领大家好好侍奉李郎和夫人。”
张伯见劝说不过,于是上前躬身向李靖和红拂女施礼道:“老爷、夫人好,以后有何差遣尽管吩咐,老奴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两位主人。”
李靖和红拂女此时有些局促不安,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虬髯客会这么做。此时不知该怎么做好,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虬髯客郑重地说道:“愚兄对你们说的话,句句是真,请李兄弟和小妹千万不要推辞。若坚拒不受,则是与愚兄就不是君子之谊了。愚兄连江山都能让出去不争了,还会在乎这些钱财吗?这段时间愚兄一直在想为他们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老天有眼,正好让愚兄认识你们一对贤伉俪,如此才了愚兄的心愿。所以请你们两位一定不要推辞!”
李靖和红拂女见虬髯客态度坚决,只好站起来拱手道:“我们与张兄只是萍水相逢,短短几日相处,即蒙张兄如此垂爱,实在觉得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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