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这安西王是背后主谋?”柔嘉公主装腔道。
“你再听听这第二位。”无名又指了指那中间那小一些的枇杷,道:“这第二位呢,便是咱们的国丈爷与国舅爷这外戚一党啦。崔相十数次贵为科举监考,朝中门生无数。威武大将军手握兵权,可以指挥调度数十万天麟军,不过五千石粮草,自然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太子曾为公主出头,恐怕公主早已被划为太子一党,若日后觅得贵婿,不失为太子登上大宝后的一大助力了。”
“你的意思室,国舅与国丈不希望太子登上大宝?”柔嘉公主作势道。
“小生可不敢妄议此事,不过皇后生有二皇子三皇子,这国舅与国丈自然希望...呵呵呵...难免有些风声。”无名眉毛一挑,神色暧昧地说道。
“你方才说两股势力,那么这第三人又是谁?”柔嘉公主拿过那只最小的枇杷,剥开皮咬了一口,皱起了眉头道:“真酸哪!”
“这第三人嘛...”无名那两条浓密的眉毛又是一挑,笑着说道:“正是你这个酸字点出了此人来。”见钱恣意仍只是望着自己,无名摸了摸下巴道:“这女子的心事钱小娘子应该也略懂得一二,这第三人嘛便是当今的皇后。”
“怎么?皇后既是与父兄一党,为何又将她分而论之?”柔嘉公主问道。
“崔相与威武大将军行此事自然是为了权力,若此事是由皇后娘娘主导,那么为的便只是一个情字。”无名不知何时又拿回了柔嘉公主别在腰间的蔷薇露,大大地灌了一口,继续说道:“天佑之变,太子李x忤逆犯上,逼宫弑父,为李相与威武大将军勤王所杀。当今圣上,当时的皇三子李x被崔相一党推举为新帝。当时的皇二子,如今的安西王虽生母王贵妃出身琅琊王氏,又党羽众多,终因党争失败所以退居封地天府道修生养息。可是那时的皇四子,如今的湛王当时与当今圣上一样无甚实权,且母妃谢淑妃出身陈郡谢氏,身份高贵,继承大统实在是更加名正言顺,为何崔相支持了生母出身低微的三皇子呢?”无名拿起了一旁的团扇,半遮了面庞,大作女儿娇憨之态,吊着嗓子道:“爹爹,我今生只嫁李三郎,若是不成,我便剃了头到慈航庵做姑子去!”
“唉,我的傻女儿,那李三郎有什么好的,咱们是堂堂正正的博陵崔氏,便是二皇子三皇子来求取你我尚且要思虑一番,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现下不过是载浮载沉的一叶孤舟,何苦来哉!”柔嘉公主低沉着嗓音,边说边假装捋了捋胡子。
“是了,便是因为敌不过女儿痴缠,崔相最终推举了三皇子登上大宝,皇后对皇上的一片痴心真是天地可鉴呀!”无名放下团扇,又举起手中的蔷薇露,一旁的柔嘉公主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夺下那酒囊,瞪了无名一眼。无名耸肩一笑,接着道:“这样一个崔相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娇娘子,既有了心爱之人,又怎肯与他人分享呢?许是她的真心感动了上苍,自她进宫后,裴皇后便因病去世,她顺理成章地被册为继后。后宫之中除了柔嘉公主这粗笨丫头外,嘶...”柔嘉公主听到此处狠狠掐了无名一记,无名揉了揉胳膊,笑着说道:“十数年间便只有她与同是天佑之变中功臣之后的杨惠妃诞下的四个皇嗣。杨惠妃的安平公主自小体弱多病,汤药罐子里泡着长大,成不了什么气候,兼之有隋国公这个外祖与她撑腰,便也不去纠缠。原本她并不把生母出身低微并不受宠的二公主放在眼中,可惜这二公主年岁越大长得越像皇上,而她的真荣公主却长得与她自己更为肖似,二皇子三皇子则长得极像外祖。她堂堂博陵崔氏之女与她弘农杨氏分一个丈夫便也罢了,却连一个宫婢也可以诞下所爱之人的骨肉,她每每见到咱们这柔嘉公主必定心生不快,因此务必要将这眼中钉肉中刺驱离京城,还必得要你走得极不如意,这才可抵过她的伤心难过!”
钱恣意面上虽仍是淡淡的,眼中却忍不住露出一分不屑之意,说道:“宫闱秘事你又如何得知?”
无名摸了摸鼻子,倚着书案寻了一个舒适的坐姿,悠悠然地答道:“我只不过是个无聊的闲人,爱听些家长里短,争风吃醋的逸闻轶事,又或者谁家得了什么我眼馋的好东西。譬如极乐境中快意轩内那只钱小娘子日日更换时新花卉的丰肩梅瓶,其实便是钱小娘子你得意之作吧?”
钱恣意心下大骇,那只瓷瓶确是自己亲手烧制,可是并不曾张扬,所知者不过数人而已,对无名先前所言又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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