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听到是玉竹的声音,微微一愣,继而缓缓抬起头。
那张白皙如雪的精致面容上沾染了浓重的血气,就像是在白色宣纸上挥毫泼墨的重彩,眼睛即便空洞却仍是透着明亮的光,如同身处绝望的孩童发现了一毫渺茫希望。
“玉竹……”朝颜声音很轻,眼角的泪痕混着胭脂水粉凝结在脸颊“玄芝昨天还好好的……”
此时玉竹甚至不敢再去看朝颜的那双眼睛,他想看着地面,却又看到簌簌的鲜血,他只能闭上眼睛,才能将自己短暂的从此时的悲痛中抽离。
“我……我没能保护好他……”玉竹说完这几个字,忽然觉得难以呼吸,他大口喘息着,进入肺腑的,却满是那股熟悉又陌生的腥甜。
忽然,玉竹觉得手背忽然一冷,是朝颜的手覆上了他的。
他抬眼去看,只见那双眼却笑了。
“不怪你。”朝颜的声音十分清冷,笑容又深了几分,让怀抱头颅的她看起来更加诡谲。
玉竹刚想张口说什么,只见朝颜缓慢的将手中之物塞入了玉竹怀中,而后起身,大笑着转身离去。
那一头珠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她的红衣浸血,每行一步,都踩出赤红色的花路,小声在此时显得尤为突兀,与惊天的雷声混做难以读懂的乐曲。
玉竹自走上监刑台时就神情恍惚,此时亦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怀中有异物,他手指轻轻碰触,便如同触及明火。
只是,那碎发间,还能触到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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