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阶,红丝幔,一个结玉环绶的美人正弹奏着箜篌。
杨运就在白虎皮铺就的王座上,倾耳聆听。乐声里的哀愁与思念,讽刺地弥散在他的脸上—他既已举起义旗,难道还怀念着前朝?
张远单膝下跪:“末将见过杨大人。”我也跟着跪下。
杨运摆手,执箜篌的美人停下弹奏,退到他身后侍立。
你家主公可安好?杨运头上的梁冠似乎重不堪负,压得他心不在焉,笑容也带上敷衍之意。
张远略一迟疑:“托杨大人洪福。”
张贤侄远道而来,定是有要事相商?杨运说话倒是简明直率,出乎我的预料。
杨大人想必听说过金弦弓?
杨运在王座上微微坐直,赢弱的身形仍是佝偻。眉毛渐渐皱紧,似乎想起了多年前不快的往事,语声轻飘:“谁会不知金弦弓?那是昔年孝广成太子之物啊。据说得金弦弓者得天下,孝广成太子却早逝……”
他皱着的眉间缓缓舒展,脸上的哀愁变成一道阴影褪去,不悦之色却更浓,“怎么,难道有人追上了金弦弓仆,成了金弦弓的新主人?”他的目光从张远的脸上滑开,看向大殿的空旷处,仿佛那里站着个人,正在和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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