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山愣在当场。他设想过无数个开场白,比如为什么杀人,怎么杀的,捅了几刀,自己怕不怕,为什么逃跑,准备逃到哪里去,等等,千言万语,偏偏就是没猜到这一句。
汤山愣过之后,又觉得满心委屈与苦闷。你无论问什么,我都有相应的台词,惟独这一句我万万答不出来。你是何人?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你是何人?我以前又没见过你。
但不回答恐怕也不行。这里可不是街头,而是派出所的审讯室。汤山不得已清了清喉咙,学着电影里那些文绉绉的台词答曰:
“对不起,恕在下眼拙,不知阁下是何人。”
汤山的自我感觉是,此话听上去虽然怪里怪气,但已经算非常礼貌的用语了。与他平常在街头的吊儿郎当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之别。
刑警右嘴角往耳朵方向斜扯了一下,露了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也不作记录,而是很认真地放下笔和本子,站起身,走到汤山面前,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
蓦然在汤山鼻子上打了一拳。
这一拳打得猝不及防,而且份量堪比专业拳击手。汤山往后倒在墙根,眼冒金星,鼻血直流。
汤山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除了悲伤之外,还有点惊讶,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年轻警察,一拳打出,威力居然不输当年的鲁提辖。
而自己虽则杀过猪,却远远没有当年镇关西的抵抗力,估计没到三拳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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