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到底是个文化人,不但听懂了周伟良的方案,而且明白汤发财的理解出了偏差。关键时刻,校长上前一步,双手托在汤发财腋下,将其扯到一边。悄悄宽慰道:
“周老师的意思不是要杀人。而是让你女儿去打胎。打胎,懂了没?”
汤发财懂了。当年村里搞计划生育,把他老婆捆起来,抬到乡卫生院的手术胎上,将好不容易怀上的第三胎给打掉了。据说是个儿子。
汤发财为此整整郁闷了三年。从此也对“打胎”两个字深恶痛绝。
所以,校长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汤发财心里的恐惧感倒是立马消失,愤怒却从丹田深处往上冒,一直冲到头顶,头发根根竖了起来。汤发财将校长一推,怒吼:
“打胎?那他妈的还不是杀人?”
校长没料到汤发财的反应这么强烈。打胎嘛,基本可说是这个时代的主要特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现在的男男女女,总是一时性起,找个角落便脱裤子,又没什么安全意识,连个套套都懒得戴。医院要是没有打胎和治性病这两项业务,世界会乱成什么样子?
校长见汤发财不但反应强烈,而且愤怒转移到自己身上,有点慌张,但毕竟是校长,领导一般都具备应对紧急事件的能力。校长干咳了一下,开始打官腔:
“咳,严格来说呢,打胎确实也算是杀人,可它并不犯法呀。”
汤发财一听又懵了。懵过之后,便有点明白,自己身在此处,是绝对的弱势群体。这帮子文化人表面文雅,说话却总是绕弯子,绕着绕着,便将他绕进去了,再也无法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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