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施戴子见差不多了,给众人使了个眼色,开口让欧阳三桥转达众人对主人的谢意,天色已晚,这便告辞了。巴根连问了三次众人是否已吃饱喝足,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施戴子欲起身向主人施礼告辞,谁知甫一站起,双腿一软,又跌回座中,心中一惊,再次潜运内力,却仍是站不起来。他江湖经验极丰,面上不露神色,暗中用肘捣了旁边的欧阳三桥一下,在桌上蘸着茶水写下"酒内有毒"四字。另一旁的易中原双目精光一闪,冲他轻轻点头,暗示自己也是一般症状。
欧阳三桥见了桌上四字,面色一变,仔细端详了二人一会后,忽然纵声大笑起来。蓝凤凰开口道:"有什么好笑,大伙中了奸计了,我蓝凤凰一生与毒物为伴,竟不能防住此毒,亦不知此毒为何物,真是惭愧地要死!大哥,你与此事有关吗?!"她问到最后一句,面色凝重,死她不惧,心中只怕情郎原来一直是在蒙骗自己。
欧阳三桥没有回答,又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五位图瓦人不明就里,好在酒后也不以为异,直看着欧阳三桥发笑。欧阳通道:"大哥,你的朋友中毒了吗?!为何你要发笑。"欧阳三桥边笑边对他道:"你想一想……想一想……我们初次……初次饮奶酒时的情形。"蓝凤凰饮的酒少,此时奋力站了起来,王龙兴与绿孔雀也站起来欲抽出兵刃。
欧阳通忙伸手阻道:"大家莫动,听我解释。"此时欧阳三桥也止住了笑声,对蓝凤凰点点头。蓝凤凰微一犹豫,放下了双手,王龙兴与绿孔雀也放手看向欧阳通。欧阳通正色道:"你们不知道,这奶茶淡而不冲,似酒力微弱,但多饮后酒力累积一样麻木身体,尤以麻木腿脚发作最早,你们此时便是这般情形,现下你们觉得头脑尚自清醒,待明日奶酒后劲发作,那时头痛欲裂比旁的烈酒更甚。我兄弟二人早年初饮奶酒时也同你们今日一样以为中毒,其实这奶酒常饮颇能强身健体,乃是滋补佳品,你们可都误会了。日后你们若常饮奶酒,便要再饮一倍的量方会出现腿脚无力的状况,今日我们所饮都差不多,我们兄弟便没事。"
欧阳通对巴根说了几句,巴根放声大笑,起身对屋外高娃说了一句,高娃又嘱五个孩子分头通知。不一会十几家图瓦人家的数十位青壮年男子来到巴根家中,两人搀一位,将中原诸人搀扶到巴根下令腾出的数间供众人歇息的木屋中。三位女子勉强可行,便未叫人搀扶。
在一旁一直木呆呆一动不动的孟和却突然对姐姐说同他一起去搀扶绿孔雀,不待高娃回答,孟和便抢到绿孔雀身边,被绿孔雀用力搡到一旁。绿孔雀目光紧盯被两个图瓦后生搀扶的易中原及其紧随的王龙兴。
孟和被搡到一旁后也不生气,在角落中目光一直放在绿孔雀身上,直到她身影渐行渐远看不见为止。高娃在旁看得明白,鼻中轻哼一声,说道:"人家那么漂亮的姑娘,能看得上你这个窝囊废?!"说罢,招呼孩子们进屋睡觉。孟和讪讪地在门口站了一会,也回屋躺下,脑中满是绿孔雀的倩影,却又如何睡得着。
这一夜众人睡得昏昏沉沉,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除了三名女子,个个都是头痛欲裂,便如欧阳通昨日所言一般。
考虑到众人的身体状况,主人午饭是用面片下在牛肉汤中煮的软烂让大家连汤食下。众人胃口虽然欠佳,面对香喷喷的牛肉汤与吸收了肉汤香味的面片还是都吃了些。饭后众人又都躺下大睡醒酒,直到近黄昏之时巴根邀众人去看喀纳斯湖方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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