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曼陀山庄,阿璐笑道:"从前小姐带干粮出门几日回来都要消瘦一圈,这回去的这么久反而容光焕发还胖了些。"王龙兴道:"我同易公子游历了数日,有易公子下厨,我自吃得好些。"阿璐等下人只知小姐每隔一段日子便要携干粮独自驾船出门几日,并不知道王家典籍的秘密,但小姐对易中原颇有好感却是都知道的,只道小姐跟着他游历江湖长见识去了。
二人十几日身心俱疲,这一晚各自睡下美美补了一觉。第二日二人同王凤雏一起吃了早饭,王龙兴屏退左右,易中原按住王凤雏的檀中穴,用逍遥派心法化去了他体内一点练就的王家家传内力。王凤雏只习了一年内功,内力极浅,易中原化他内力之时并不费劲也无甚风险,王凤雏内力陡空,只感浑身空乏无力昏昏欲睡,王龙兴叫了阿璐进来嘱她带小少爷回房中好好睡一觉,待少爷醒后务必给他喝一盅老参汤。阿璐领命抱着王凤雏自去了。
易中原见王龙兴一直望着阿璐的背影,安慰道:"不妨事,他这般年纪化去内力几无损伤,明日起便能传他大道心经。"王龙兴知他之能,仍是在幼弟房中看护了一宿,第二日见幼弟一切如常方才彻底放心。王龙兴叮嘱了王凤雏一番要他万不可泄露习练新功的半字,王凤雏应承下来,王龙兴从小抚养他长大,知他禀性坚毅有担当,他年纪虽幼,一诺并不输于成人。
王龙兴闭门谢客,让易中原在内室中秘传王凤雏大道心经,自己便在厅中等候同时为二人把风,将一概人等尽数拦在室外。王凤雏天赋极强,数百字的心法背了几遍便记下了。易中原逐句讲解,王凤雏原已习过内功,对周身穴道早已熟知,半日下来竟已依新法在全身行了第一个周天。易中原暗暗吃惊,想当初自己习武时进步神速多次蒙师父夸赞,这王凤雏虽有内功的基础,但这般神速地习得这一门至高心法委实是天纵之资,心中暗自提醒自己从前不免常有自傲心态,日后当谦虚为人谨慎行事,这天下之大人杰辈出宇宙幻化万事万物不知尚有多少待解之奥,自己眼前虽有些成就,切不可自满不前自误前程。易中原待王凤雏行罢了一个周天,让他再行诵读一遍心法并自行解释。王凤雏逐字背出,再行解释,句句与易中原所传分毫不差。易中原微笑道:"自此每日早中晚各行功一次,行功时莫于光照火烤处,切记应在阴凉之所行功,如此坚持不懈,愈到后来你便愈能感受到这门内力的好处。"王凤雏年纪虽幼,却知已习了完全不同从前的内力,此人是姐姐亲自安排来传授自己,一定是有益无害的。当下向易中原深深一躬,谢他传授之惠。
易中原道:"既习此功,原先的内力便莫再练习,否则必定伤身。"王凤雏道:"易大哥,我理会得,我腹中好饿,出去叫姐姐一起用饭吧。"他年纪毕竟尚小,这会练功半日确已饿了。易中原哈哈一笑,与他一起出了内室。王龙兴见二人出来,尚未开口,易中原向她竖起大拇指,王龙兴大喜,问王凤雏道:"凤弟,你给姐姐讲讲这门内力的心法。"王凤雏嘟嘴道:"人家刚刚给易大哥讲了一遍,你不信问易大哥便是,现下我腹中咕咕直叫,快唤阿璐开饭吧。"
王龙兴看向易中原,易中原微笑着用力点了点头。此后几日,易中原连续督看王凤雏行功数次,见他确已掌握了大道心经,讲与王龙兴听,二人尽皆欢喜。易中原见王凤雏已得真传,心中对王家的亏欠感也放下了,他这几日与王龙兴也私会了几次,二人极尽欢爱不提。
这一日,二人又于易中原居室中私会,王龙兴点了阿璐昏睡穴出来,一路施展轻功无人知晓,推开易中原房门,却见他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王龙兴柔声道:"大哥怎么了,何事心中不快,说与妹子听听,与你分忧。"易中原长叹一声,说道:"龙妹,你我两情相悦却要这般,我逍遥派不似儒家的伪君子那般假道学,因此你我欢好我未曾一丝轻看于你,大哥早就说过,男女生来平等,不用管那些甚么迂腐的礼法,但我逍遥派讲求逍遥自在,如此半夜潜行秘会,终不是长久之计。"
王龙兴面上一红,泫然欲涕。易中原忙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你看你,我适才说得十分明白,此事我不怪你也不轻慢于你。"王龙兴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哽咽道:"你此言当真。"易中原正色道:"自然当真,我的龙妹这般国色天香,我疼爱还来不及,怎敢有一丝于你不敬之心,我只是说咱二人老这般私会不是个……不是个法子。"王龙兴揩尽泪水,抬首见他双目饱含深情望着自己,一脸关怀之意显是出自真心,一咬银牙,轻跺了一下地面,说道:"大哥所言想来实是不无道理。也罢,旁人婚配讲求什么‘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王龙兴父母早亡,自十三岁起便是这曼陀山庄的主人,要嫁便嫁,自己给自己做主便是,明日我便叫庄中几位主事老人过来一说,我二人便在这山庄成婚便是。"
易中原又惊又喜,说道:"我的龙妹开天下之先河,哪里是巾帼不让须眉,简直是胜须眉十倍。既如此,你便索性连我第二个要求也一般答应了。"王龙兴退开一步,凝神看向他,说道:"怎地你还有别的事?!"
易中原笑道:"龙妹莫慌,听我讲完。"当下将与施戴子、欧阳三桥明春之约讲于了她听。王龙兴道:"现下正值盛夏至明年春天尚早,又何必着急。"易中原笑道:"此去华山四千里之遥,何况我还想带你一路游山涉水,阅尽一路风光,看一看中华大地那些古往今来的英雄豪杰驰骋的故地,不提前数月动身,如何来得及。"
王龙兴虽是绝代风华的女子,心中却有几分不亚于男子的气概,听易中原如此一说,心中不免豪气激荡,想一想自己在张驰道藏中阅读的不计其数的传记游记,自己书中所知虽多,二十年来却困于姑苏一隅偏安,不免是纸上谈兵画饼充饥,那日同易中原初识,便有了天下之大人外有人自己几成井底之蛙的感慨,其时心中便已有了游历天下的念头,只是自己也不敢当真罢了。如今江湖阅历极丰的易中原约自己同行,而这个男子正是自己托付了终生的心爱之人,人生得此良机如若错过,恐怕难免遗恨终生了。王龙兴轻咬下唇,思忖良久,又问道:"可另有一件为难之事,叫我如何放心离去。"易中原笑道:"你说的是凤弟吧。"
王龙兴惊道:"你如何知道。"易中原道:"我就这一个舅子,如不加以爱护,如何做人家的姐夫。"王龙兴不依,徉怒他轻薄。易中原讨了饶,正色道:"你王家于此地安然度过了数十代几百年,只因有此地的地形之利,如今地形未变,强敌环伺的状况却没有,想想当初逍遥派、慕容氏、大理国、吐蕃国等一众高手窥探此地你家仍得安然,如今又有什么可怕的?!"你只需如此如此……。"在她耳边讲了一番话。王龙兴听罢觉得甚是有理可依言行事,只是二人适才一番对话后却再也不好意思长留,也不招呼,推门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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