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义,至少达到了两个意义。第一个意义,就是试错。我以自己的实践,向所有哲学工作者证明,通过哲学及思维的方式来理解佛学,是做不到的。至少在今天,中国这些搞哲学的,有什么水平及背景,我是了解的。可笑有些比我还笨的人,还企图在这里面出成果,我以我自身的经历告诉他们:这不可能。”
原来,他是想走那种日本人走过的路,把佛学当成一种哲学思想来研究。日本人研究的成果,在西方也受到过轰动,但以我这种不太专业的人看来,那些所谓的成果,都是隔靴搔痒。
中国历史上也有些文化人,企图将佛学纳入儒家或者道家的思想体系,但都失败了。有可能是两个原因:第一,思想体系的不兼容。第二个原因可能更正确:佛学比普通的哲学思想广大得多,只有将其它思想融入佛学的可能,其它思想想融入佛学,就好比将一座山装入一个碗,是根本做不到的。况且,没经历过实践的人,根本就无法理解佛学究竟是说的什么。
“夏虫不可以语冰,我早就预感到这种结果,我只不过还想试试,所以,这种失败,我是有准备的。今天,我准备离开,也没什么遗憾,毕竟,我也得到了两个成果。”
“那你不准备干脆如钱师兄一样,修行算了?”
“暂时没那可能。第一,我没有钱师兄那种发自内心的出离心,没有生死时速的紧迫感。第二,我还舍不得世间的一切,我还不习惯孤独不习惯甚至没能力,在思想上独立存在。”
他的理由很充分:没愿望,没能力。没愿望,是他在世俗生活中,基本没有什么迫在眉睫的困难与威胁,不像钱师兄,因为身体有病,对生死的压迫感体会得真切。没能力,是他过多的思想体系与知识,让他的思维方式无法摆脱旧有框架的束缚,不能在心地上干净纯粹地面对佛陀。
“也许,有一天,我还会回到庙子里来,但不是今天。我虽然要回去了,但我今后会对重返庙子,有一个心理上的准备与信心。毕竟,钱师兄得到消息,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鼓舞。当我再回来那一天,或许,你已经可以做我的师父了。”
“不敢,万师兄。我也没你聪明,悟性上更赶不上钱师兄。况且,世俗给我的牵挂,表面上没有多少。但实际上,我对孤独,还是有心理上的害怕,对漂泊,还是有点揭旧伤疤的恐惧。”
让我独自面对自己的思想,这是很恐怖的事。毕竟,这么些年来,至少从我离开老家那一天算起,漂泊的折磨与孤独的危险,让我离不开人群。今天,我离开家人离开朋友,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为了最终更好地回去,我从感情与心理上,还没有完全出家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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