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西北大捷对长安城有什么最直接的影响,那必然是三坊七巷的秦楼楚馆,都添上了那么几位姿色艳丽的胡姬,满足文人骚客们的新鲜感。
甚至有长安才子专门作诗‘细雨春风花落时,挥鞭且就胡姬饮’,来称赞胡姬的异域风情。
然而,真正懂行的人眼中,这三坊七巷中的胡姬,也不过是那些达官贵人与教坊司中遗留下来的次等品,真正容貌迤逦、舞姿妙曼的胡姬,早被权爵之家收入囊中,作为禁脔,亦或在宴饮之中,作为新奇的展览品般,招待客人。
与长安城之中,仍旧喧嚣热闹的景象相比,隐藏在京城郊外的这座小院,显得格外的空旷、寂寥。
古朴雅致的大堂之中,两名青年男子,隔着小几,相对而坐。
一人穿着玄黑的锦袍,头带白玉簪,腰间长剑古朴无华,锋芒暗藏。
一人身湛蓝长袍,紫金冠将发髻高束,腰间玉带银勾,暗纹光华流转。
前者是顾安姚,后者是范缪。
屋子并不豪奢,未曾铺银镶金,却仍旧显出厚重之气。
而放在小几上的那套茶具,更是引人注目,茶罐、茶壶、盖碗、茶杯,皆是釉面青碧,晶莹润泽,有如湖面一般清澈碧绿,衬着茶汤,更显高雅。
两人自西北一役之后,回京两月有余,今日竟然是第一次私下相聚。而这次相聚,更显寒颤,因顾安姚还在孝中,既无美酒佳酿,更无时下最流行的胡姬相伴,两人静坐品茗。
顾安姚那双带着剑茧的大手,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瓷杯,抬眼看了一眼范缪:“秘色瓷?”
秘色瓷乃是南齐的皇家专用贡品,大盛的手工业并没有南齐那般发达,且两国贸易不通,秘色瓷千金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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