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来看我的,除了住持,只有那日送红糖来的尼姑。
来了几次,我也渐渐知道了她的名姓,她叫莫言。人是长得冷寂而瘦削,颧骨有一点凶相,也不爱说话,总是冷淡着神情,一副爱理不理的样。
这个样,自然是与寺里的尼姑们合不来的,然而也没有人敢去招惹她,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而已。她,是被众人孤立的。而我,自然也不甚有人来理会。
偶尔莫言来一次,只倚在门框上看我一阵,神色冷寂。
我不过与她点点头,继续呆或是睡觉养息。若她来时见我神情呆滞,总有些不屑一顾,往往片刻就拂袖而去,还要说一句,“都落饰出家了,还要为男人伤心么?当真是傻。”
虽然她帮过我,却是不熟识的,我何必告诉她,我的萧索与伤心,不只是为了男人的所作所为叫人伤心。
莫言往往对我嗤之以鼻,“白天里想着臭男人为臭男人伤心,夜里想着臭男人为臭男人伤心,从前是,现在是。到底女人都是无用的,一辈活着只晓得想着臭男人为臭男人伤心。”
她口口声声一个“臭男人”、“臭男人”骂得利索而理所当然。我哑然失笑,这样口气的人,出家做姑是再好不过的。
于是对她道,“你出家做尼姑是好的了。你那么厌憎男人,自然眼不见为净,尼姑庵里是没有男人的。”
她轻哼一声,道,“你若想着臭男人始终放不下,那么到处都是臭男人的影在,与你在不在月华寺做不做姑有什么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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