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得上是咱王家的贵人。”老爸陷入沉思，娓娓道来。
辉腾电子公司的前身是一家国营电器厂，我老爸以前在那儿当技术员，因为头脑灵活，承包了工厂的销售任务，赚到第一桶金。后来电器厂因为技术落后，缺乏创新，全行业出现大范围倒闭潮，老爸的工厂就被天启投资基金公司收购了，打算改制为私营企业，向全厂征聘承包人，老爸得以脱颖而出，成为新的辉腾电子公司的总经理。改制的时候，由于老爸的资金不够，天启投资基金帮忙垫付了三年无利息的500万元，但条件只有一个：收留卫东这名清洁工。
“当时我也很奇怪，无缘无故借我500万元，三年、无利息。这在当年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别说是收留一名清洁工，就算派驻一个常务副总都不过分啊，这不明摆着天上掉馅饼吗？所以我二话没说，立即答应下来。可奇怪的还在后头，因着天启投资基金的这层关系，我对卫东一直想刻意栽培，恨不得年年给他加薪晋级，但凡他能有一丁点的成绩，我都绝不能亏待他。可这小子似乎对工作完全没热心，隔三差五的，不是请假就是旷工，一年到头见不着他几次面。就这样，每次我想给他加薪都被他拒绝了，他说知道自己表现太差，也没想过出人头地，只要在辉腾公司有一个容身之所就心满意足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番话，我都听乐了。“老爸，您跟我讲故事呢？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老爸显得很平静，很认真地说：“别说你不信，其实老爸也不相信，可我说的都是事实。为此我还专门请人调查过卫东这个人，结果仍是一无所知。后来我就想，也许卫东和天启投资基金的高层有交往，他完全不缺钱，不过是想在我们辉腾电子公司挂个岗罢了。我专门给了他留了一间不错的独立员工房，可听行政部的人说，卫东很少在那儿住，他们说卫东有句什么话形容来着……神龙见首不见尾。对，就这句。”
我和老爸都笑乐了，“神龙见首不见尾，清洁工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奇才了。”
“可不是嘛，完全是个有他不多没他不少的，没任何存在感。所以慢慢的，公司的业务越做越大，天启投资基金的钱都还清了，我对卫东的好奇心也消失了，事实可能正如我预想的那样，他就想挂个岗，钱不钱的无所谓，有事能让天启投资基金的人联系上就行。这次要不是你提起来，我甚至都忘记公司还有卫东的存在。”
说到这，我突然有点慌：“爸，问题是现在卫东离职了，联系不上了，怎么办？”
“昨晚你跟我说他离职走了的时候，我也犹豫了很久。我猜想是不是卫东知道天启投资基金的钱我已经还完了，他不好意思继续呆在公司了？这两天我们抽个时间，跟天启投资基金的言总见个面，当面解释解释，实在不行，你认个错，让卫东继续回公司上班就是了。”
“好吧。”老爸的决定我没意见，我可不想因为卫东的事情，让老爸在天启投资基金那边难做，毕竟，天启投资基金是有大恩于我老爸的。
“跟庄菱集团谈得怎么样？”我知道饶不过，老爸总是要说这件事情的。
“怎么说呢，也不是完全没希望。不过庄菱那边担心部分元件加工原料的问题，一个是供应量，一个是供应价格，提得要求比较苛刻，核算下来，公司可能会没钱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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