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王雪打来的。她语气急促地问我,是不是师姐出事了?我说,你怎么知道?她说,你忘记我爸爸是做什么的了吗?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了,她爸爸就是一名刑警,不过我是从未看见过她爸爸。她也对我说过,她小时候不知曾抱怨过她爸爸多少回了,因为她爸爸一直在工作着,很少回家。
王雪又说,今天爸爸本来是休息的。可是中午有一电话打给他,正在吃饭的他扔下碗筷就要出门,我妈已知道他以前就有这个习惯,一听说发现了案子,饭都不会吃。当他要走时,我问他,又发生案子了吗?他说,贝贝公寓里一个女诗人出事了,我得过去一下。直到他出房关上门之后,我才猛然想起,师姐不就是在贝贝公寓里住吗?也不知道公寓里是不是还住着其他女诗人,所以我打电话问问你。
我觉得这会儿没必要对王雪说假话,哪怕是回答一句“我不清楚”这样的话,如果这样的话经她的口不经意传给她当刑警的爸爸的耳里的话,那样会在警方眼里上升我的嫌疑。当然,这前提在做他们判定师姐是被他杀的前提下。
于是我回答,刚才有两个刑警来找过我了,就是告诉我师姐出事的事。也许王雪身上有警察基因的缘故,她一听我这么说,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她很惊愕。一是惊愕师姐真的出事了。二是惊愕警察为什么来找我。我告诉她,今天上午我去师姐家了,所以在师姐出事后,警察是出于侦讯的需要来向我了解一些情况。她问我,上午去师姐家里做什么?我说我讨论诗歌去了。我一说完,很清楚地听到她轻轻的哦了一声。像是她问这个问题的句号一样。之后,她又问,现在师姐的情况如何?我心想,看来她还不知道师姐已经过世了。现在我对一个有当刑警爸爸的她一点都不敢有所隐瞒,对她说的话特别是要与刚才那两位到家来的刑警的对话吻合。于是我回答,师姐“没了”。女友王雪是理解这些要意会的字眼的。隔了约莫两分钟,她怀着怜惜地口吻说,真是怜惜,这么好的一位女诗人就这样没了。
就在她说完这句叹语后,她立即紧张地问我,你警察还与你谈什么了吗?我像安抚她一样轻松地回答,没什么,就只是随便问。听到我这么回答,女友像是一个刑侦专业人士一样对我说,白树,你知道吗?只要是死人的案子,一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
说句心里话,刚才紧张的神经经她这么一说,却绷得更紧了。女友还在电话那头像在讲解一样给我普及她掌握的一些关于刑事案件的官方资料。我模糊地听着,心里却是更害怕了似的。
我连忙打断她,佯装着轻松地口吻说,雪,你想多了。没那么严重。电话那头的她开始显得焦急起来。我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是多少在乎我。被我打断话的她又说,你出来,我们找个地方谈谈。我不知怎么的,像没作任何思考一样,我一口答应了。
我和王雪是在一家肯德基店里会面的。一见面,她就问我,师姐真的出事了吗?我说,是的。中午那两个刑警来找我时,就确定了。王雪问,是谁发现的?是谁报的案?我摇了摇头。王雪说,太不可思议了,师姐怎么会出事呢?我居然叹息道,人的生命有时候真的很脆弱。
王雪问,你有再去贝贝公寓吗?我说,警察刚从我家离开后你就打电话来了。之后王雪又主动问了我很多问题和交待了一些她从她爸爸那里以前听来的办案准则。在我把我和警察的对话再一次给她说了一遍了,她忧心忡忡地对我说,如果判定他杀的话,现在你的情况很不利。我回答,我又没做什么,警察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冤枉我吧。
这一次会面,王雪打破了从我对她表白后在我面前沉默少言的状况。也许她是真的开始在乎我了。当然,也许她对这件刑事案件很上心。
我们的座位是靠着玻璃橱窗的,我们可以看到外面的路人,当然,外面的路人也可以看到我们。与她聊天时,我有时会不经意地瞥一眼橱窗外面。因为,在我来这家店的路上,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我心想,可能是警方的盯哨人。
突然,我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的街边走过,就是刚刚不久到我家里来的那两个警员。我想我看见那两个警员时,微微地有了表情变化,所以,女友王雪也朝我看的地方望去。然而,当她看见那两个警员时,她的表情变化更大,而且还加了用手遮脸的动作。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我爸,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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