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直谏未必会死,可曹松楼总反复想着死后之事,到后来神情恍惚,连韩泽熙唤了他几声也没听见。
顾思哲和杜谆暗捏一把汗,曹备道垂下眼睑掩饰内心焦急,他们和群臣皆是以为他胆怯了才逐渐应答滞缓,反应也变迟钝。
“再问你最后一次,谁唆使你来诬蔑代孝公的?”韩泽熙威严责问。
曹松楼终于回过神来,此生已做出选择,不能陪家人欢聚度过余生了,来生再选择守在家人身边吧。
“回禀皇上,是天下百姓让我来揭穿高有全真面目,没有受谁唆使,也没有诬蔑他。”淡淡的语气,说的却是没人敢说的话。
韩泽熙俯低身,盯着曹松楼看了片刻,又再抬眼盯向了曹备道,“你说代孝公做的恶事罄竹难书,必须要严查,那让你弟弟主审查证,好不好?”
“我只管列出高有全罪状,如何处置,全由皇上圣裁。再者,贪腐为恶的事应由刑部处置,不是国师所该管,请皇上不要攀扯私人关系。”
这是在教训皇帝不懂政务,不该公私不分?韩泽熙愕然微张嘴,脸上火辣辣发烫。
皇上脸色阴沉,不发一语,别人也不敢再说什么,曹松楼跪得腿酸膝痛,倒希望要杀要剐快给个痛快。
正对龙椅的殿中心铺着厚厚地毯,可曹松楼是不宣而来的小官吏,没资格在地毯上跪,跪在侧旁的金砖上。
殿中金砖铺地,这金砖不是黄金所铸,是一种胶泥烧制成,硬度和坚韧度堪比黄金,看着好看,可跪得人膝盖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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