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暂一军和快二师平定了辽西走廊,鬼子力有不济,不敢前进厮杀,竟被霍岳二将南征北讨,旬月之间,已将山海关外,努鲁儿虎山以东各地尽数荡平,其间有鬼子不愿撤逃者,尽作他乡之鬼,而隶属于热河军管区的伪军部队则大部投降,余者惶然逃当热河,显见是作恶多端,自知无可赦之由者也。朝阳凌源之民,久在日寇铁蹄之下,今得解放,无不喜极而泣,处处焚香相迎,朝晚叩拜远东首脑。
吕昆得报知该区域已被光复,大喜,遂留岳鹏镇守该地,整训收降的队伍,那鬼子在长城之外,制造了千里无人区,岳鹏倒不虑岗村宁茨会来突袭,只整日巡查各县,整饬地方,魏拯民也自伯力、抚远之军政学校急调一批人员到来,并从东部调配物资援助,于是整个辽西片区,焕发出无穷的生机。而霍守义军自出关来,未得到系统的整训,且官兵久在关内,多有归家之情,吕昆遂将之调到奉天休整,吕昆特批这个军每个官兵可得一个月的休假,自然需要回老家去看看,全军闻之,无不高呼万岁!
东京诸僚闻得辽西走廊之战事结果,全皆颓然枯坐,对于吕昆,对于远东复兴军,他们已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所以对岗村宁茨的闭关自守,并未有何微词,反倒认为这是当前最好的处置方法,稳固关内,再寻战机。
东条英机看了看武藤章,后者点头示意,东条站了起来,拍拍手掌,众人渐次静息,却听东条着:“诸君无须如此颓丧,吕恶魔虽占了满洲,但于全局而言,帝国并未有过多的损失,只要岗村将军守住长城防线,七田将军守住蒙古,而岗部将军稳定后贝加尔一带,则我北支那战略仍未失利。相反,寿内伯爵在南方却一路高奏凯歌,我两个登陆澳洲的师团正一路势如破竹,直逼堪培拉,澳洲人的主力师被他们的主子英国人调到北非去了,剩下的民兵哪是赤鹿理阁下的对手,我想如果再派一个师团,一只舰队和一个飞行集团上去,澳洲指日即可下之。澳洲的石油铁矿等矿藏和更适合终年开采有气候,较之满洲远东苦寒之地,不知要好多少倍,且澳洲为一独立的大陆,四境易守,若能并之为帝国本土,实不下于美利坚之于美洲,再佐以天皇陛下之圣明,帝国子民之智慧,以之而霸天下,亦是毫不费力。因此,微臣认为,在当今形势之下,帝国可改变策略,转移重心,北线主要牵制维持,而在南线加强治安肃正,移民垦屯。若进展顺利,则我有众多岛屿为支点,以澳洲大陆为依托,帝国之兴,大和民族之强盛,岂非指日可待乎!”
这一番剖析,切合实局,众鬼子头一听,豁然开朗,“既有如此好局,东条君何以先前强力主导北进?倘早作如此策划,澳洲已在帝国之囊中矣”。东久迩宫稔彦王颇有微辞,他的兄弟被东条等人撺掇到了满洲,结果被整得陷吕昆手里,倒底让他心有不甘。
“咳,咳。”因为是皇族,东条也不敢放肆,他拿眼去瞧那裕仁,见倭皇似乎根本没在意稔彦王的话,正两眼放光,切切的望着他呢,遂觉信心大振,干咳两声,侃侃而谈:“王爷有所不知,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支那古人有言‘事易时移,则变法宜矣!’,当时澳洲远在千里,且帝国与英法荷美之间,尚未撕破脸皮,怎可遽然发难;而满洲近在咫尺,支那军阀混战,国力不振,正是易取之时,依彼时之形势,自然不会舍近求远,舍易求难,故北进之策,并无不妥。”
似乎在思考什么,稍停之后,东条英机续道:“只是支那这个民族,着实有些怪异,其官员贪墨成风,可其民众却柔顺如羊。稍有势力者,则据众自立,全不尊中央,相互攻讦,不死不休。故此官不得民心,后来有些甚至发生在我大日本帝国皇军进驻之时,当地民众杀官开城相迎的场面。现在想来,这本应是我们应当好好利用的机会,只是当时帝国观念有所偏差。”说到这里东条英机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近卫文磨和广田宏毅等人。
“帝国军队的某些做法,激起了支那民众的反对,整个支那国家居然不打内战了,团结起来与帝国为敌。这的确是帝国没能好好运用有利形势的原因造成的。由此我们也看出了这个民族的特性,无外患则内斗不休,有外患则合力相抗。因此一来,帝国就陷入了与支那全体国民对抗的泥潭之中,其民虽羸弱,但蚁多也足咬死象;其国土广阔,纵深回旋之地极广。其元首虽是无能,然支那人口太多,其间总会有些超常之人乘势而出,如毛泽东,如吕恶魔。这些人登高一呼,怎么也能纠集一帮对帝国不满之人。以此来分析,帝国北进满蒙,远东,攻占支那,国策本来并无错误,只是在执行过程中我们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小看支那民族的反抗力,治安肃正的手段过激,原以为用杀戮和武力可以让他们屈服,谁知适得其反,现在来看南京事件,谷寿夫等实为帝国大业之罪人,不可饶恕啊!今日支那远东之颓势,唉!”东条英机住口不言。
朝堂上下听了之后,除少数人之外,尽皆唏嘘。倭皇似乎也在仔细咀东条的发言,脸上风云变幻,忽尔失落,忽尔愤怒。要追究南京之责,除了谷寿夫,中岛今朝吾,松井石根,似乎皇族之中,也有人落不了干系。然于支那之事,能有所补吗?显然没有。反致内部不稳,实在得不偿失。罢了!倭皇长叹一声:“首相阁下,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既然首相阁下有此明白的剖析,那么于当下之形势也必有高见,请首相说说。”
东条游目四顾,见众大臣也微为期待,不免有些得色。他从武藤章手中拿过一份文案,缓缓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诸君,远东吕恶魔,实帝国之克星,与之相抗,实非上策,而今局势已是如此,我们就应该果断进行改变。放弃北方,全力图南。”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立即议论纷纷,有人说帝国费了这么多精力,说放弃就放弃,如何对帝国臣民交代,有人说吕昆所占之地,较之支那蒙古高原和贝加尔,实也不算什么,如果整合在支那部队,未必不可与之一战。吵吵嚷嚷,十分热闹。
“肃静,朝堂之上,成何体统!”倭皇猛力一拍御案,众倭臣迅即安静下来。“诸君皆朕之股肱,为国思谋,朕自然铭记在心,然欲我帝国国运长久,非深谋远虑不可,岂可因个人意气,而图一时之快。还是听首相把话说完了才议吧。”
东条负手而立,全作冷眼旁观,听得倭皇出头,方才清清嗓子,继续高谈阔论:“放弃北方,并非也如诸君所想那样全盘丢掉,而是有限取舍,参谋本部认为,支那长城以北,不是戈壁就是荒漠,其矿有限,且被吕恶魔切断了运输线,若再想为帝国所用,成本极大,岗部君所守之后贝加尔地区,也是高寒之地,开采不易。而目前帝国兵力,精锐之师,不少都在支那北方与吕恶对峙,自保尚且费力,惶论与之对攻,倘有不慎,则白白损失,而南方此时正是易取之地,兵力不敷,若无有力兵团投入,等到澳军从北非撤回,美国人再投入重兵,则必错失良机,到时首尾难顾,全盘皆输,帝国必将坠入不可挽回之危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