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顷刻之间,无论是外面的苗人,还是屋内的长老,都是捂着脸撒丫子逃走,顿时间如同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咒骂声、哭喊声不绝于耳,而这些小东西因为速度快,体积小,人的手脚根本就没这玩意儿快,好几个没来得及的苗人没跑上几步就一头栽倒,更是几个拿着火把的彪形大汉压根就没弄清楚什么情况,身子一软,就趴在了地上。
我是用衣服裹住了头部,衣服是龙萍早就给我预备好的,并且还在我口袋里放了防蜇的药材,虽说这样,龙萍也不敢保证我会不会被蜇,不过龙萍也说了,就算是被蜇了,也不会要人命,只是疼痛难忍,毕竟龙萍也不会下此毒手。
大堂里面已经乱哄哄的一片,拉布这老头虽说保持着冷静,但是从眼神中也看见了惊恐,可能是自家的腿脚不方便,愣是没从哪太师椅上挪走,我正准备出门看翠翠的时候,看到了这老家伙,要说是个年轻人,被蛊蜂蜇几下没事,但拉布已经七十来岁了,很难说被蜇后一点事没有。
想到这里,我一把抓起拉布,就扶着他出门,要知道一旦这里的人跑光后,蛊蜂更会发狂的攻击余下人的,到时候我们可能被射成正儿八经的马蜂窝,只是拉布这老东西开始还十分的固执,甩开我的手,唠唠叨叨的骂了起来,由于说的是苗话,我也听不懂这家伙说的是什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背在了背上,就准备冲出去。
拉布十分的不配合,捏着拳头锤着我的肩膀,这还喘着大气叫道:“放我下来,我倒要看看这些蛊蜂能拿我怎么样!敢不敢收了我这把老骨头!”
老子真的还不稀罕这老头,但话说回来,就这种情况下,别说年轻人,就是刚才那几个牛逼哄哄的长老这会儿都杵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跑了,这样的情况,谁还管得了谁的死活?就算是拉布,也没人照顾,都是各管各的,若是我再不管,我怕拉布真的会死在这里,最终责任还是龙萍和我的,到时候,刺杀拉布村长这个责任就大的去了,可以说这苗寨将没有我们容身之地,甚至还会被其他苗寨的人追杀。
至于蛊蜂这玩意儿,我也听龙萍说过,这东西才用的原材料其实就是野山蜂,只是这种野山蜂的个头十分的大,浑身发黄,蜇人十分的疼,湘西称为:七搅子,意思就是人被蜇了七下命难保,这种蜜蜂是用盐水和糖水迎过来,然后用蛊水开始炼化,这种炼化就是将蜂王、封后蛊化,以后蜂后生出来的蜜蜂就是实打实的蛊蜂,蛊女加之训练,就能成为蛊女的贴身武器了。
或许是我身上药材的作用,我背着拉布从大堂蹦到了屋外都没被蜇,但身后的拉布似乎有点惨,连连哀嚎了好几声,最后压低了头部,将头埋在了我背下,很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将头藏起来。
那是到了平场,我老远的就看见石墩那边有一个身影,这是龙萍在解救翠翠,龙萍似乎也看见了我,估计是看见我背着拉布这家伙吓着了,阴着脸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许久都没动弹一下,按着计划,我是直接跑出来,要背着翠翠,三人一路逃出去,而我这个举动打破了计划,我想现在的龙萍一定没法接受。
大约跑了十来分钟后,看见前面有人焚烧木材而发出浓烈的熏烟,我才慢了下来,这里已经离宗祠庙很远了,蛊蜂在这里已经很少了,我才将拉布放下来,顿时间来了十来个人就询问拉布的情况,我这会儿也是火大,对着这十来个年轻人就呵斥道:“逃跑你他妈的最快,没事儿了看热闹来的最积极。”
年轻人压根就没敢吭声,拿的拿药,抬的抬担架医疗人,顿时就忙开了,而我裹好了衣服去准备找龙萍,临走的时候,我看了拉布一眼,其实我没法保证拉布是不是看见了龙萍,要是真的看见了,我们后面的日子可能不怎么好过了,按着拉布的脾气,这他妈都是死罪来的。
拉布脸部有点微微发肿,但眼神还是十分的犀利,看了我一眼,暗淡的叹了一口气,啥也没说,我便冲去去找龙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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