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蕴霭的六月初,雨季如期而至,满城的空翠,真个是沾衣欲湿。人走在葱茏的树影中,倒像浸着碧沉沉的一潭静水。即使是站在屋顶高耸的店堂内,让人也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一种错觉,似乎那流光欲滴的鲜翠,随时会随着微风从脚下如酥油浸润过得的石砖上流淌过来将自己沾染。
明月一早便被街坊叫去出诊一位中风不久偏瘫在床的病人,因而留下了水木和雇来的一位伙计一起看守着医馆。湿热多雨的气候,粘湿地都让人没有心情去生病。自从那个高家不消停的三姨娘的事情之后,水木已经不大轻易出手诊治常人了,除非有高额的诊金请她去。而那些慕名而来的小妖们,却让看似清闲的水木荷包要比明月富庶得许多。
或许是那呼之欲来的阵雨将路上的行人的脚步都催得愈加地急促,门口走进了一位气质不凡、带着紫金冠、身着酱色长袍的高个男人。站在柜台后的水木正在查看刚从药农手上收到的药材,将它们仔细地挑拣分类,而眼尖地伙计已经热情地走上前去和来客打起招呼来了。水木闻声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来人,便是愣了一下,她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插口问道:“你是玉华君?”
来人也是一愣,然后优雅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不加掩饰地说:“是的。姑娘看起来面生,我们以前见过?还是明月对你提起过我?”
水木一边摇着头一边浅笑着说:“都不是。我在帧姑姑的手记里见过你的画像,她的手艺真是不错,画得可算得上是入神三分,翩翩公子跃然纸上。”
玉华一听,立刻饶有兴趣地问:“哦?你就是那个一直跟着明月的、灵湖水木家的丫头?”
水木点头说:“是的,我是水木华。”
玉华点点头说:“你长得,还真不太像水木家的人。你和阿帧很熟?她的手记里,都是怎么写我的?”
水木一脸坦然地说:“帧姑姑说:你是她今生的最难以相忘的爱人。但是,你的床上功夫却不是面首中最好的,还是我们水木家杏院里调教出来的最好。”
玉华原本以为水木会说‘风流倜傥、才华横溢’这些评论,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水木居然会说这些床第之事,他的不由自主地脸扭曲了一下才说:“她说话,还真不客气。”
水木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实话实说而已吧,这种事情,有必要掩饰吗?”
这句话并没有让玉华的脸色变得更好看,他语气酸楚地说:“这么看起来,在我之后,她的日子过得还是挺不错的,房里又收了不少。”
水木很有同感地说:“是啊。帧姑姑说不能因为一棵树没长好,而放弃种植一片森林的勇气。她的屋里的面首的确是众姑姑中最多的。不过,因为你和帧姑姑的传闻,我差点就错过了明月。”
这下,玉华彻底是满脸通红,不知是不是尴尬的原因。
水木奇怪地问:“你不也是蝶舞花丛中的吗?而且,当年是你主动离开帧姑姑的,为何不待见她过得很好呢?难道你希望她之后几百年一直都以泪洗面么?这可不是我们水木家的风格。你们男人,还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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