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轻摇着纸扇说：“我们的确是从京城里来，而我也恰好行过几年的医，对岐黄之术，算是略懂一二吧。”
钱大赶紧说：“哎呀，您太客气了。本家和我说了，您昨晚就那么一看，就知道他是什么毛病。然后就那么一揉，他就立刻不咳喘了。您可是不知道，他以前犯病的时候可是能晕厥过去的，吓死人了。先生，我每晚酉时都会发热，人难受的很。去看了几个游医，都没治好。您看，要不，也给我瞧瞧吧？”
明月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依旧温和地说：“你那是肾精不足的表现。肾是生命的根本，一如树木的根基。肾能造精，精能生物，如果肾气大伤，也就是损了精。比如说，房事过度过频那都是损耗了精。钱大，闺房之内，你还是要克制一些才好。龙阳之欢，更加伤身。”
听到明月这么说，钱大的脸立刻便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他面带尴尬地说：“大夫，您说的是啊。哎呀，我也想忍，你看我刚刚娶了房小妾，这个怎么也忍不住的呀。您看看，这可怎么办？”
水灵听了这话，眼中带着不屑转向了别处，而明月依旧耐心地对钱大说：“性欲旺盛，可以顿食海带，这样就可以控制住了。等会儿，我们看完了放子，你可以借了笔墨纸过来，我给你开个方子，你照着吃。七天后，再来找我，我帮你将方剂调整一下。”
钱大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地说：“好的，好的，那就太感谢大夫了。如果您看我的房子还中意的话，我一定便宜些租给您！”
明月缓缓地摇着手中的纸扇说：“这个无妨的，你该怎么做生意还是做着。身为医者悬壶济世，并非为了这些身外之物。”
钱大却坚持说：“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做大夫的不也要养家的吗？大夫，您这是打算住多久呐？”
明月说：“打算呆到秋末，然后我会继续南下，去到江南过冬天。那里冬天暖和，对胞弟的身体有好处，他这几天就会先行过去的。”
钱大感叹地说：“到底是做医生的，就是懂得养生之道。不像我们这些大老粗，只会穷糟踏自己的身体。大夫，您看这个冬天该怎么进补。。。”
说着话，马车就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巷子里的两扇紧锁的黑漆木门面前。钱大跳下了马车一边拴着马一边说：“二位，就是这里了，请下车吧。”说罢，他摆好了矮凳，依旧是明月先下了马车，然后他转身扶下了跟着的水灵。
这会儿，钱大已经掏出钥匙开了大门上的锁，然后他就做了个请的手势，明月和水灵便先后走入了不起眼的大门。大门里是一个小小的白粉照壁，将院落里的一切都藏在其后，挡住了了陌生人好奇的眼光。水灵和明月转过照壁，那是一个被紫藤萝环绕的正厅，已过花旗的紫花落了一地，还未被风雨扫尽，如若青绸上的大片刺绣。
正厅里摆放着半旧的黄杨木的家具，上面倒是一尘不染的，可见有人经常打扫。转过正厅，便是后面一进的厢房。饭厅和厨房，都在这一进院子里，院子的地面铺着青色的石板，天井里还有一口盖着木盖的水井。过了最后那一进院子里是两间卧室和书房，窗下和沿墙之处种着一些夜来香，正含苞等着日落的怒放花期。
再往后面走去，就是一个比较荒芜的后花园。虽是初夏，花园里只有那颗梨树是生机勃勃的，而其他处的地面则是到处都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明月站在杂草前，周围是一圈砖墙，后院里没有后面。隐约地，他能听到邻居家的人声笑音，但是的确是不甚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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