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水木华推开了半开的正门,她的双眼因初阳的沐浴而眯了眯。大宅古旧的大门和围墙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门外的林子里,阳光由茂密的树冠中漏下,在树间的草甸上印上了一个个斑驳的光影。草丛从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林中百鸟啾啾,啭着歌喉。马道旁的柳树柔顺地低垂着头,接受着晨光的洗礼。空气异常地清新,舒爽的土腥味让早起的人儿不觉地精神一振。
然而这一切的生机盎然,都比不上马车前那个身材高挑秀雅、面带微笑的翩翩美少年,他明朗的双目反射着细碎的阳光,如星河般地灿烂的璀璨。水木珠碧穿着水蓝的丝绸的外袍,在晨光中折射出水样的光泽。长袍上面用蓝色丝线暗绣着雅致竹叶花纹,他头上的翡翠玉发簪与腰间的和田玉带交相辉映。水木珠碧的双手持着他永远都不离身的象牙折扇,好一位风流倜傥的非凡贵公子。他耐心地等着水木华碎步走近。
水木华只是穿着淡蓝色的薄布上衣和浅灰色的百折布裙,头发也被几缕精心编织的细小麻花辫子固定住了,因而不会顽皮地随风飞扬。
待水木华走近了,水木珠碧才戏谑地说:“你这副打扮,看起来倒像是我的丫鬟了。”
水木华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关系,省得等会儿人多了被人挤脏了踩坏了。”
水木珠碧一边将水木华小心地扶上马车,一边问:“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
水木华说:“是出去过几次,不过都是和长辈们去办事,没有机会玩耍。”
水木珠碧于是微笑着说:“那我今天一定要努力让你不虚此行了。”
水木家的兄妹俩去的是个小城市的庙会。
四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磨肩接踵,果然热闹非凡。满耳充盈的是高昂的叫卖吆喝和锲而不舍的讨价还价,满眼都是色泽缤纷的各式货物,从艳丽的灯笼丝巾和团扇到可爱的面人糖球和绒球,琳琅满目,不觉让人眼花缭乱。
正值春末,阳光明媚,绿柳抚岸,花团锦簇。而空气中,散发的却是诱人的食物香气。新生的菱角酥嫩多汁,晶莹的凉粉麻辣爽口,刚出锅的麻花散子酥脆香口,温热的豆腐脑软嫩滑爽,红艳的冰糖葫芦酸甜开胃,软糯的桂花糕入口既化、口颊留香。还有那些水木华不吃的,翻滚的乳白色骨头汤做底的鲜肉馄饨,半透明薄皮却又半露端倪的腊肉烧卖,粉白饱满的鲜肉大包,外焦里嫩的烤肉串,油黄低脆的锅贴,浸泡在深色肉卤汁里的细长拉面,引得行人纷纷驻足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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