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秋日,天光淡得像一碗兑了水的薄粥。
沐瑶的临时公署设在伪皇宫的偏殿,殿内原本奢靡的陈设已被尽数撤去,只余下一张巨大的行军沙盘和一张充作书案的黑漆长条桌。
桌上没有价值连城的笔洗砚台,只有堆积如山的卷宗,从军械损耗到粮草调度,再到汴京城内新设的三十个施粥点每日消耗的米粮数目。
每一笔,都由她亲自核验。
南境诸州府,像是被一刀切下的肥肉,血淋淋地摆在案上。
肉是她的了,可她没动。
政务、民生、官员任免,她一概不问,所有呈上来的文书,一律以“待京城议会决断”为由,封存,退回。
她就像一个最高效的账房先生,只算自己手头这点军务的账。
殿外,隐约传来第一师操练时整齐划一的口号声,像沉闷的潮汐。
殿内,只有笔尖划过粗糙纸张的“沙沙”声。
李世忠掀开厚重的毡帘走进来,步履很轻,带进一股清晨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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