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很静。
这不是无人说话的静,而是数百人压抑着呼吸,用窃窃私语织成的一张粘稠的、密不透风的网。
新刨的梁柱还散发着松木的清香,却压不住人心里发酵出的那股子酸腐味。
誉王坐着,身上那件崭新的、象征共和国官员身份的深色直裰,穿在他身上,总像件借来的戏服。
他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用指甲剔着茶杯盖上的浮沫。
他身边的几个前朝旧臣,像众星拱月,将他围在中心。
另一边,周云龙大马金刀地敞着腿,一只脚踩在椅子的横杠上,颠个不停。
他周围,聚着一群眼神活泛、面带精明的新贵。
他们不看誉王,也不看别处,只盯着周云龙那只抖动的脚,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天大的机密。
两拨人,泾渭分明,却又诡异地共享着同一种心照不宣。
沐渊亭站在角落,手脚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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