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胡王庭的大殿,没有中原皇宫的雕梁画栋。
粗粝的巨石垒成四壁,穹顶高耸,光线从顶端的风口漏下来,混着终年不散的烟火气,在空气中搅成一团浑浊的光晕。
地上铺着厚重的兽皮,正中央的火塘里,巨大的原木烧得噼啪作响,烤肉的焦香和烈酒的醇厚,是这里唯一的主调。
陈庆之的到来,像一滴清水落入了滚油。
他穿着共和国新制的深青色外交官服,料子是上好的云锦,裁剪合体,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清隽。
与周围那些穿着皮裘、腰悬弯刀、满身悍气的天胡贵族相比,他显得过于干净,也过于单薄。
主位上,天胡国大王弗拉米尔,像一头盘踞在巢穴里的雄狮。
他没有坐在那张由巨熊骨骸和黄金打造的王座上,而是随意地坐在一张矮榻上,一手端着牛角杯,一手把玩着一柄镶嵌绿松石的短刀。
刀锋时不时地,在杯沿上轻轻刮过,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
“炎黄共和国的外交部长?”
弗拉米尔开口,声音像被砂石打磨过,洪亮而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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