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嬴夜不带一兵一卒,独自来到了济安堂。
他手中只提着一盏古朴的青铜灯,灯火幽微,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
他将灯盏放在云漪的案前,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金石之气:“你知道那炉火一旦点燃,不只是死人会醒。”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是生者也将失去痛觉——再不会为离别流泪,再不会为不公愤怒。你以为你在救人,其实你在挑战天地之情。”
云漪缓缓抬头,苍白的脸上毫无惧色,直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你告诉我,如果连痛都不敢痛了,活着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嬴夜沉默了。
良久,他转身离去,只在门扉轻合的瞬间,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子时三刻,北郊封禁令解除一刻钟。”
门外恢复了寂静,云漪低头看向手中最后一根寒铁针,对着那摇曳的灯火轻声道:“这一次,我不救天下,我骗它一次——骗它还能好起来。”
遥远的骊山地底,终年不见天日的祭坛上,白发赤目的玄冥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手中的拂尘无风自动,轻轻扫过祭坛中央的阵眼,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大善之种来了……灭情火,该醒了。”
七日酷刑已尽,万民善念为薪,她该去点燃那场……唯一的骗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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