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奖杯
法兰西大球场的喧嚣与辉煌被彻底抛在身后。夜色深沉,里尔城在窗外飞速掠过,灯火如同流淌的星河。
球队大巴疾驰在通往市中心的道路上,车内却异常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林阳压抑的呼吸声。他紧紧抱着那座沉甸甸的法国杯奖杯,冰凉的金属杯壁紧贴着他的胸膛,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冰冷与焦灼。奖杯在他怀中微微晃动,折射着窗外偶尔闪过的灯光,像一颗冰冷而沉默的心脏。
“快一点……再快一点……”林阳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目光死死锁定着车窗外飞逝的、越来越密集的指向医院的路标。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心惊肉跳,仿佛会惊扰到远方病房里那盏摇曳的生命之火。博尔达拉和戴维沉默地坐在他两旁,用坚实的肩膀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他们的目光同样凝重。
终于,大巴在医院侧门停下。林阳几乎是撞开车门,抱着奖杯,在俱乐部工作人员和保安的簇拥下,不顾一切地冲向那栋熟悉的住院大楼。深夜的医院走廊空旷而寂静,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喘息声在回荡,像擂鼓般敲打着寂静。
轻轻推开那扇熟悉的病房门,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和医疗仪器单调的滴答声扑面而来。玛丽安憔悴地坐在病床边,看到抱着巨大奖杯、浑身充满雨水和汗水冲进来的林阳,眼中瞬间涌起复杂的泪水,有悲伤,有怜惜,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激。
“林阳……你……你回来了……”玛丽安夫人声音沙哑,站起身。
林阳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了病床。杜邦教练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依然连接着各种维持生命的管线,呼吸面罩覆盖着口鼻。他比林阳离开时看起来更加苍白和瘦削,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已被抽空,只剩下一具在精密仪器支撑下勉强维持运转的躯壳。他的眼睛紧闭着,对病房里突然闯入的喧嚣和刺目的奖杯光芒,没有任何反应。
“教练……”林阳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他抱着奖杯,一步步挪到病床边,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巨大的金色奖杯在惨白的病房灯光下,散发着冰冷而突兀的光芒,与周围死寂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小心翼翼地将沉重的奖杯放在病床边的矮柜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醒一个沉睡的婴儿。金色的奖杯在冰冷的仪器旁,像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华丽祭品。
“教练……您看……”林阳在病床边缓缓跪下,双膝接触冰冷的地面。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触碰杜邦教练那只放在被子外、布满针眼和淤青的枯瘦的手,却又在即将触及时停住,仿佛怕自己的触碰会惊扰到那微弱的生命之火。他的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我们赢了……教练……”林阳的声音哽咽着,带着巨大的悲痛和无法传递的渴望,“法国杯……冠军!就在这儿!您看啊!您摸摸看!这是您一直想看到的!是您说过的……更高的舞台!我们做到了!我和兄弟们……为您赢下来的!”
他指着那近在咫尺、金光闪闪的奖杯,声音充满了孩子般的急切和绝望:“您看看它啊!您听到了吗?我们在法兰西大球场……为您战斗!为您进球!博尔达拉、戴维、约罗……大家都在拼!都在为您拼!您答应过我的……要看着我……看着我站上更高的地方!您不能食言!您睁开眼睛看看啊!奖杯就在这里!就在里尔!就在您身边!”
无声的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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