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摆摆手,咬着牙,在队友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他大口喘着气,胸口火辣辣地疼,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凶狠。他拍了拍胸口的草屑和鞋印,嘶哑地低吼:“没事!守住!别让他们进来!”他没有退缩,反而主动迎向摩纳哥球员凶狠逼抢的区域,用身体、用意志,筑起一道移动的城墙。这一刻,他堵上的不是球门,是通往胜利的道路,更是通往恩师病床前的那份承诺!
终场哨响,1-0!里尔在客场艰难地全取三分!球员们在路易二世球场的灯光下拥抱庆祝,汗水混合着泥土。林阳拒绝了所有采访,甚至来不及和队友过多庆祝。他几乎是冲回更衣室,以最快的速度冲洗、换衣。经纪人早已安排好的车在医院后门等候。
深夜的里尔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区依旧灯火通明,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宁静。林阳在玛丽安阿姨的带领下,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消毒水的气味依旧浓烈,仪器的滴答声规律地响着。
病床上,皮埃尔·杜邦半倚着靠枕。他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脸色蜡黄,曾经洪亮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弱、沙哑,每一次呼吸都显得费力。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林阳走进来的瞬间,却骤然亮起一丝微弱却清晰的光芒,像风中摇曳却不肯熄灭的烛火。
“林……孩……子……”杜邦的声音气若游丝,干裂的嘴唇费力地翕动着。
林阳快步走到床边,半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老人那只布满针孔、冰凉而枯瘦的手。喉头一阵哽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颤抖的低语:“教练……我来了。我们赢了,客场赢了摩纳哥。”
杜邦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想回握,却没什么力气。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林阳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球裤下隐约露出的碳纤维护膝上。那冰冷的、充满科技感的护具,包裹着一条承载了太多荣耀与伤痛的腿。老人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有欣慰,有骄傲,更有难以言喻的心疼。
“华……沙……”杜邦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目光重新回到林阳脸上,带着询问,也带着一种了然。
林阳瞬间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他用力地点点头,眼眶瞬间红了,声音更加沙哑:“嗯,赢了。我们……是冠军。”他不需要描述决赛的惨烈,不需要诉说膝盖的代价,老人浑浊却洞察一切的眼神,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
杜邦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费力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却让林阳心尖发颤的笑容。那笑容里,有尘埃落定的释然,有无需言说的理解,更有一种超越生死的欣慰。他嘴唇再次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林阳俯下身,屏住呼吸,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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