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晨起的雨丝像浸了冰的棉线,斜斜织在青砖黛瓦上,没有夏日暴雨的闷躁,却带着一股子钻缝的凉,顺着衣料缝隙往骨头缝里渗。
江晚宁立在游廊下,指尖冻得泛了红,仍下意识地把身上那件半旧的素色夹袄拢了又拢——料子薄,挡不住秋寒,却也只能将就。
另一只手稳稳提着食盒,木盒边缘被她掌心的温度焐得微热,里面是她寅时就守在小厨房熬的百合杏仁粥,熬得糯烂,怕凉了失了药效,她脚步走得轻且快,不敢耽搁。
入秋这些日子,老夫人身子总不爽利,前阵子染了风寒,喝了好几帖苦药,风寒虽压下去了,咳疾却缠缠绵绵没好透。
江晚宁听春桃提了一嘴,便主动求了刘嬷嬷,说想试着熬药膳调理——她在老家时,母亲也曾用这方子治过秋咳,温和不挑人。
没承想不过五日,老夫人夜里竟不怎么咳了,不仅赏了她一对银镯子,连府里那些先前瞧她孤苦、总带轻蔑的下人,看她的眼神也软和了些。
还没走到福禧堂的月亮门,就听见院里传来下人急匆匆的脚步声,嗓门亮得撞在雨丝里:“老夫人!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
江晚宁的脚步顿了顿,食盒的提手在掌心硌了一下。
她垂眸理了理衣襟,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慌,才跟着那下人身后,轻手轻脚进了院。
正屋的软榻上,老夫人捏着佛珠的手猛地一顿,随即松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欣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旁的刘嬷嬷笑着递上温好的茶盏,凑趣道:“这不是惦记着您嘛!知道您盼着中秋家宴人齐,就算是跑马也得赶回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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