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蒙羞,亲人惨死。这一切,都源于那桩他至今不明就里的冤案。那熊熊烈火,妻子临终前绝望而不舍的眼神,成了他无数个夜晚无法摆脱的梦魇。这药王谷,与其说是隐世之地,不如说是他背负着血海深仇舔舐伤口的囚牢。
近日,镇国公云绥阳找上门来。这个手握兵权、在朝中举足轻重的男人,许诺可以动用一切力量,为他查清旧案,平反昭雪,替他枉死的妻儿、蒙冤的师门讨回公道。而条件,便是让他这位早已发誓不再沾染宫廷是非的“前太医”,调制一些宫中明令禁止、甚至触及律法底线的秘药。
他本可以、也应该断然拒绝。可……“平反”二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那座被仇恨与痛苦封锁的牢笼。那条名为“复仇”的毒蛇,日夜啃噬着他的理智。
“白神医。”一个低沉而富有蛊惑的声音在药庐门口响起,打断了白枭翻涌的思绪。云绥阳不知何时已悄然到来,他并未身着戎装,只是一袭深蓝色锦袍,却依旧难掩其久居上位、杀伐决断的气场。
他站在门口,并未立即踏入,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药庐内的陈设,最后落在白枭和他面前那些瓶瓶罐罐上。
白枭缓缓转身,面色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仿佛刚才那一刻的脆弱从未存在过。他指了指药案上已经封装好的几个白瓷小瓶,声音平稳无波:“按照国公爷的要求,助孕之药‘毓麟丹’已制成三份。此药性温补,于女子助孕最是有益,按方服用,三月之内,必能珠胎暗结。”
他又指向旁边另一个稍大些、贴着红色标签的瓷瓶,“至于这催产药‘落胎引’……还需七日方能炮制完成。此药凶险,务必谨记,非到临盆发动、产程受阻之万不得已时,绝不可用。”
云绥阳走上前,拿起一枚“毓麟丹”的瓷瓶,在指尖摩挲着,冰凉的触感传来。他并未查看药物,锐利的目光反而直刺白枭双眼,带着一种不容闪避的压迫感:“白神医妙手,云某自然信得过。只是……”他微微停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更显沉重,“可有办法,能确保……怀上的定然是男胎?”
白枭握着药匙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他抬眼,迎上云绥阳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国公爷,生男生女,乃阴阳交合、天命所定,非人力所能强求,更非药石之力可以更改。此乃天地自然之理。”
“当真……毫无办法?”云绥阳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力,他目光灼灼,仿佛要看清白枭心底最细微的波动,“我遍查古籍,听闻前朝隆庆年间,曾有一位姓林的太医,呕心沥血,研制出一种名为‘乾坤逆转散’的奇药,可转胎儿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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