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悠蹲在地上,捡起那张被踩脏的信纸,指尖抚过上面模糊的字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走廊里的灯光很亮,照得他脸上的泪痕无所遁形,路过的同学投来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把信纸紧紧攥在手里,直到信纸被揉成一团,纸屑嵌进指甲缝里,带来一阵阵刺痛,他才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教室走——脚步很慢,很沉,像拖着千斤重的石头,每走一步,心里的某个地方,就碎掉一块。
可即使这样,他口袋里的旧手机还在发烫,屏幕上“99%”的进度条,像一个不肯熄灭的火苗,还在固执地亮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的坚持有没有意义,只知道心里那点喜欢,还没彻底凉透,还想再撑一会儿,哪怕只有一会儿.....
许悠悠攥着那团被踩皱的信纸走回教室时,上课铃刚响。他低着头钻进座位,把信纸塞进课桌最里面的抽屉——那里还藏着顾怆去年掉在操场的半块橡皮,橡皮上印着的“怆”字已经被他摩挲得模糊,却还是像个宝贝一样裹在纸巾里。他盯着抽屉里的橡皮,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课桌边缘的木纹,顾怆那句“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在耳边反复回响,像根生锈的钉子,一下下凿着他的心脏。
接下来的几天,许悠悠没再主动找过顾怆,却还是忍不住在课间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偷偷往顾怆的教室望。他看见顾怆和白裙子女孩一起去小卖部,女孩踮着脚够货架顶层的薯片,顾怆笑着把她抱起来;看见他们在体育课上并排坐在看台上,顾怆把外套铺在女孩腿上,自己只穿一件单薄的短袖;甚至看见顾怆把女孩送的钢笔别在衬衫口袋里,写字时指尖会轻轻摩挲笔帽上的挂件——那些温柔的细节,像细小的玻璃碴,扎进许悠悠的眼里,却让他更不肯死心。
他开始在晚自习后绕路走顾怆回家的那条街。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他跟在顾怆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看着顾怆把女孩送到楼下,看着他们在路灯下拥抱,直到女孩家的灯亮起来,顾怆才转身离开。有一次,顾怆转身时差点撞见他,许悠悠慌忙躲进路边的树影里,心脏跳得像要撞破胸膛,却在顾怆走远后,又忍不住跟了上去——他像个贪婪的拾荒者,连顾怆留下的背影,都想偷偷珍藏。
周五的下午下起了雨,许悠悠特意带了两把伞,一把是自己常用的黑伞,另一把是他攒了半个月零花钱买的蓝白格子伞——和攻略里说的“顾怆喜欢的款式”一模一样。他在教学楼门口等了很久,终于看见顾怆和女孩一起走出来,顾怆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把女孩护得严严实实,自己的肩膀却露在雨里。
许悠悠深吸一口气,撑着蓝白格子伞走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顾怆,雨这么大,我……”
话还没说完,顾怆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转过头,眼神里的烦躁比之前更甚,连声音都带着雨丝的冰冷:“许悠悠,你到底有完没完?”
女孩被他突然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往他身后躲了躲。顾怆看了女孩一眼,眼神瞬间软了下来,转而看向许悠悠时,又变得像淬了冰:“我都说了别再缠着我,你听不懂人话吗?还是说,你就喜欢这样像个跟屁虫一样,让人烦透了?”
“我不是跟屁虫!”许悠悠的声音一下拔高,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却也让他更倔强,“我只是想给你送把伞,我没有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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