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破庙时,月光正从神像的断颈处漏进来,在地上投下道歪斜的光。瞎眼女人抱着孩子缩在神龛下,孩子的小脸埋在母亲怀里,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几个流民靠在墙角打盹,鼻息声里带着冻得发僵的颤音。
白未晞把干草铺在女人身边,又将油布包放在干草上。粟米的香气顺着油布缝隙钻出来,女人鼻子动了动,摸索着抓住油布角,指尖触到温热的米粒时,突然浑身一颤。
“是……是粮食?”她声音发哑,不可思议道。
白未晞没说话,只是往阴影里退了退。她记得阿福说过,做好事不用留名,如同山里的泉水,默默淌着就好。
女人摸索着解开油布,小米的金黄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抓起一把米,贴在脸上蹭了蹭,忽然低低地哭了,哭声里混着笑,惊醒了周围的流民。
“有吃的了!”有人低喊,声音里的惊喜像火星点燃了枯草,“是粟米!还有肉干!”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往前挤了两步,伸手就想去抢油布包:“这粮食谁先拿到就是谁的!”他身后跟着两个精瘦的汉子,显然是一伙的,眼神里满是贪婪。
“你怎么能这样!”瞎眼女人急得往前扑,却被壮汉一把推开,踉跄着差点摔倒。
就在壮汉的手快要碰到油布包时,一块小石子突然从阴影里飞出来,“啪”地打在他手背上。壮汉疼得哎哟一声,缩回手一看,手背已经红了一片。
第14章夜行
“谁?!”他怒目四顾,破庙里只有缩在角落的流民,没人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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