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晞站在原地,看着石生大步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灶房里忙碌的柳月娘。她忽然觉得,这两人的担忧像层薄薄的棉絮,虽挡不住什么凶险,却带着股子让人心里发暖的实在。
夜风穿过梨树枝桠,发出“沙沙”的轻响,像谁在低声絮语。白未晞抬头望向密林的方向,那里的黑暗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二十来只野猪的喘息声还在隐隐约约地传来,越来越急,越来越躁,像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
明天,怕是不会太平了。
天刚蒙蒙亮,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柳月娘烙的麦饼还带着余温,散发着麦香和芝麻的香气,石生已经背着半篓子陷阱器械站在村口老槐树下了。猎弓斜挎在肩上,箭头被晨露打湿,泛着冷光,腰间别着的三把短刀都是磨得锋利无比的新家伙,刀鞘上还沾着点磨石的粉末。
白未晞来时,穿上了之前的青布裙,裙摆洗得有些发白。今天野猪有点多,她怕把月娘送她的那件麻衣弄脏,那是她身上为数不多带着人间暖意的东西。
“这些是套索和翻板。”石生拍了拍竹篓,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套索能缠住它们的腿,越挣扎收得越紧……”
白未晞点点头,目光越过他往山林里望。晨雾像薄纱似的裹着山林,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深处隐约传来几声沉闷的哼唧,像是什么东西在挪动。她侧耳听了听,那些喘息声比昨晚更近了些,带着股子蠢蠢欲动的焦躁,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走吧。”她率先迈步,布鞋踩在沾满露水的草叶上。
石生赶紧跟上。他发现这姑娘走路总带着种说不出的轻盈,鞋底仿佛不沾泥。
两人没走多久,石生突然停住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蹲下身拨开一片蕨类植物。泥土里印着串新鲜的蹄印,比昨天见到的小些,却更深,边缘还沾着带血的苔藓,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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