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护院见状,连滚带爬地扶起受伤的同伴,屁滚尿流地往外跑,边跑边喊:“阿福!你等着!三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阿福粗重的喘息声和老妇人压抑的哭声。
阿福松开未晞,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他知道,这下彻底完了。还了粟米,赔了钱,本以为能息事宁人,可打伤了王三爷的贴身护院,这梁子结大了。王三爷在这一带横行霸道惯了,又极其要面子护短,这次打了他的人,定会带更多人来报复。
更要命的是未晞的身手。寻常人哪能徒手拧断胳膊、掰折钢刀?这要是被王三爷那帮人当成精怪上报官府,或是引来降魔师,白未晞会被当成什么?妖怪?邪魔?到时候别说保护她,连自己和娘都得跟着遭殃。
“福儿……这可咋整啊?”老妇人哭着过来,抓住阿福的胳膊,“要不……咱把那姑娘交出去吧?”她不是狠心,只是实在怕了——前几年邻村有户人家被指认窝藏妖怪,结果被官府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娘!”阿福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她是咱的救命恩人!上次山狗、这次交租子,哪回不是她帮的?咱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事!”
白未晞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她听不懂“王三爷”的势力有多大,也不懂为什么打了坏人还要害怕,但她能感觉到阿福身上的绝望,如同黑风口的浓雾,浓得化不开。她低头摸了摸腰间的“年轮”,鞭子的温度比往常更低了些。
那天晚上,阿福一夜没睡。他在灶间蹲到天亮,老妇人几次起来想劝,都被他摆手打发回去了。他想过带着白未晞往深山躲,可娘的身子骨经不起折腾;想过去找里正求情,可里正早就被王三爷收买了;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跑,跑得越远越好。
天刚蒙蒙亮时,阿福站起身,走到白未晞的草棚前。她没睡,正坐在稻草堆上,手里摩挲着那几枚铜板,听见动静,抬头看他。
“未晞,”阿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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