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院门外又响起了银铃声,是周薇来了。小姑娘裹着件貂绒斗篷,斗篷领口的白貂毛沾着雪,衬得她小脸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
“未晞姐姐!”她凑到铜炉边暖手,指尖冻得发红,眼睛却亮得很,“宫里都动了!大姐姐这几日身子好些了,国主说要陪她散心,已定了后日銮驾亲赴清凉寺听经,这可是天大的盛事!”
她顿了顿,踮起脚凑到白未晞耳边,雀跃道:“未晞姐姐,你要不要去?咱们去看看禅师讲经,看看宫里的銮驾,好不好?”
宫廷銮驾、君王国后、高僧讲经,这些词汇像一幅幅重彩画,叠在一起,是人间权力与精神信仰最盛大的交汇。
她忽然想起钟山定林寺遗址的青霖,想起那条蜷在石缝里、渴望香火的青蛇。此刻可能正缩在某个冰冷的洞穴里,听着山风打在石上。
“去看看。”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蹭过铜炉的边缘。
三日后的清凉寺,冬日的晴天很是高远,晨光洒在朱红的山门上,把“清凉寺”三个大字照得发亮。山门内外沿路的积雪已被清扫。堆在两侧的雪堆上插着松枝,松针上挂着霜花。
寺前的空场挤得满满当当,好奇的百姓踮着脚往寺里望,孩子们骑在大人肩上,手里举着糖人。禁军卫士手持戟槊,肃立在山道两侧,把中间的路清得宽阔。
钟磬声是从寺内飘出来的,第一声“当”落下时,场中的喧哗瞬间静了,接着是梵呗轻唱,僧人们的声音混在一起,裹着檀香的氤氲,一点点漫过空场。
白未晞与周薇被知客僧引着走到讲经台侧前方的蒲团处,那里已经有不少高官家女眷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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