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时,鹿鸣正帮赵先生糊窗纸。麻纸裁得方方正正,用糨糊抹匀了往木格上贴,鹿鸣笨手笨脚地弄皱了两张,被赵先生笑:“还不如未晞手巧,前儿她给学堂糊的窗,平展得像新的。”白未晞接过刷子,指尖沾着糨糊,三两下就把纸贴得服帖,赵先生看着她手边的《千金方》,叹道:“我爷爷留下的书,你都看完了,我会的也都教给你了。”
一旁的鹿鸣张大了嘴巴,“这才三个月左右就把你二十年里学的都学完了?”
“可不,就是那字得好好练练!”
白未晞:“……”
次日大早,霜降的痕迹还没从青溪村的田埂上褪尽,第一场雪就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早雪落在青溪村的瓦檐上时,白未晞正往石生家走。她怀里揣着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紫苏叶,前几日石生说月娘有些咳嗽,让她帮忙留意山里的草药。
骡子跟在身后,蹄子踏在初雪的土路上,发出“咯吱”的轻响。这牲口平日里最是欢实,今儿却蔫头耷脑的,脖子缩在厚实的鬃毛里,路过巷口的歪脖子树时,突然打了个响鼻,往后退了半步,蹄子在地上刨出个浅坑。
“怎么了?”白未晞停住脚。
此刻它耳朵尖绷得笔直,正警惕地望着石生家的方向,鼻孔里喷出的白汽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珠。白未晞顺着它的目光望去。石生家的烟囱正冒着烟,淡灰色的烟柱被风扯得细长,看着没什么异常。
作为僵尸,她对阴邪之气的敏感远超常人,之前哪里有山精或是坟头草里藏着的孤魂,只要靠近半里地,她就能感觉到。但今天,石生家方向只有寻常的烟火气,甚至还混着点粟米糕的甜香,可偏偏……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明明不舒服,却找不出哪不对。
“走吧。”她拍了拍骡子的脖颈,往前走了两步。离石生家越近,骡子的躁动越明显,蹄子不停地在雪地上磨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