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近乎悲壮的沉默笼罩着这辆破旧的三轮车和车上这群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亡命徒。中途经过一个极其简陋的、用木头杆子拦起来的检查站。只有一个穿着旧军装、抱着老式步枪打盹的老头。
老皮跳下车,赔着笑脸,递过去两根烟,又塞了点小钱,用当地方言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大概意思是车上有得了肺痨的病人,要赶着去县里的人民医院。
那老头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我们这辆破车和车上灰头土脸的我们,大概觉得我们不像啥重要人物,又害怕被传染惹得一身骚,挥挥手就放行了。
直到三轮车再次驶入荒芜的野地,所有人才暗暗松了口气。但那种紧绷感,丝毫未减。
日头升高,温度也上来了。
车斗里像个蒸笼,闷热难当,汗水混着尘土黏在身上,又痒又腻。带出来的水很快喝完了,嘴唇干得起了皮。中午时分,哑巴在一片相对背阴的土崖下停了车。
“歇会儿,车要加水,人也得缓缓。”老皮跳下车,声音沙哑。
我们如同获得大赦般,互相搀扶着爬下车斗,脚踩在实地上,腿都是软的,差点直接跪下去。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肌肉都僵硬了。
三娘和老柴小心地把黄爷抬到阴凉处,给他喂了点水。黄爷依旧昏沉,但似乎对水的渴望让他恢复了一点意识,本能地吞咽着。
我和斌子、泥鳅几乎瘫坐在滚烫的地上,也顾不上脏了。
哑巴从车头拿出一个破水桶,去附近一个几乎干涸的小水洼里舀了点浑浊的水,给发烫的发动机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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