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屏息等待。
风刮过耳畔,带着哨音。黑暗中,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黑影从土坡后面闪了出来,个子不高,裹着一件光板老羊皮袄,头上戴着顶破旧的狗皮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下巴,和一双在黑暗中精光闪动的眼睛。他警惕地扫视了我们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黄爷身上,抱了抱拳,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陕北口音:“黄爷?”
“老皮?”黄爷回了个礼。
“是我。”那人点点头,“路上还顺利?”
“还算顺当。”黄爷道,“锅子怎么样?”
“稳着哩,就是味儿有点冲,怕招狼。”老皮说话简短有力,“这边走,不是说话的地儿。”他转身带路,脚步轻得像猫,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如履平地。
我们赶紧跟上。
司机则留在车里,熄了火,整个人像是融入了黑暗,一动不动。
跟着老皮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里走了大概一里地,绕过一个巨大的土坎,眼前出现一个低矮的、几乎与土坡融为一体的窝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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