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嘶鸣着进站,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向车门。
斌子护着我,老柴在前面开路,泥鳅搀着老范,黄爷和三娘跟在后面。
挤上车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北京站那高大的钟楼,心里莫名地一空。
车厢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烟雾缭绕,吵吵嚷嚷。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座位,斌子就把我跟三娘挤在靠窗的位置。行李塞到座位底下和行李架上。
火车哐当哐当地开动了,北京城渐渐被甩在后面。
一路上,没人怎么说话。
三娘靠着车窗发呆,有时候还会枕在我肩膀上,搞得我心里又惊又喜。
老柴闭目养神,但耳朵偶尔会轻微动一下。泥鳅一个人坐在过道那边,拿着份皱巴巴的报纸,眼神却飘忽不定。黄爷、老柴和老范坐在我们对面,三人都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面无表情。斌子耐不住寂寞,凑过来低声跟我吹牛,说陕西的羊肉泡馍多好吃,说那边姑娘的脸蛋多红润,被黄爷拿烟袋锅子敲了一下才消停。
火车走了整整一天一夜。
腿坐麻了,脖子睡僵了,嘴里全是死面饼和咸鸡蛋的味道。窗外景色从华北平原的麦田,逐渐变成黄土高原的沟壑纵横,一片苍凉。
第二天下午,火车终于喘着粗气停靠在了西安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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