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如何睡得安稳?
好在前两日,文心堂的少东家回来过一次,与他饮酒对谈到了深夜。
少东家虽不曾入过文校,却也曾受教于祭酒王立松,因此他平日里都唤他一声师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不必过于忧心。尽人事,安天命吧。”少东家劝慰他道。
“我只是怕我们这些人都是一厢情愿。陛下亲政已有数月,若是有心钳制权臣,便不该是如今的局面。”林聿修叹气道,“我是怕陛下本就有意回护那些参与舞弊案的朝臣。那我们此举便是以卵击石,毫无意义了。”
“我向你保证,陛下绝不是这样的人。陛下对春闱舞弊案深恶痛绝,只会比你我更甚。否则,如何会有礼部年前的人事大变动?年节可是礼部最忙的时候,陛下此时朝上发威要求礼部官员停职审查,便足以见陛下彻查春闱舞弊案的决心。只是,陛下如今没有人手,是有心无力。”
少东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便是陛下的人手,便是陛下可以借的力啊。”
两人彻夜长谈,从朝廷积弊谈到兴瑞变法,又从当今圣上谈到今科春闱。
少东家的话多少安慰到了林聿修。
三月十四日,终究是来了。
按照约定,他和关盛杰以及几百名文校学子辰正便到达了承天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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