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陆宴尘看着她的表情,就好像叶倾怀欠了他十万八万两银子似的,黑得乌云密布。
叶倾怀手上一顿,连忙低下头去查看那副小像。
这画虽被压在书下,但并不见哪里脏了,叶倾怀不禁疑惑,陆宴尘何故恼怒?
她看着手上的画,越看越觉得这幅画画得神韵俱在,实为上上佳作。陆宴尘真应该好好感激她,这世上恐怕再无人能将他画得这么好看了。
这画中的每一滴墨色,都凝结着她的心血,是她精雕细琢反复考量下的结晶。她画了许多遍,却每一次都觉得不够,都觉得可以更好,都觉得没能将感情融合进去。直到这最后一版成品,画中的每一笔每一画都完美得恰到好处,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忽则嫌白,黛之一忽则嫌黑。
叶倾怀看着画上的陆宴尘,目光不自觉地柔软了下来,她拿着画像的手下意识地紧了一紧。
她突然不想把这幅画给陆宴尘了。
纵然这段荒诞的感情注定要出师未捷身先死,纵然两人的立场从一开始给这场暗恋判了死刑,纵然风云诡谲的局势从来都容不下她的女儿心事。
可她确是真真切切地喜欢过他。虽然她也恨过他,怨过他,怀疑过他,但她却从没有后悔过。
喜欢了便是喜欢了,她给得起,便输得起。
只是,大景朝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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