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没接话。她盯着那道影子的手腕,那里缠着圈发黑的纱布,和去年那个男人手腕上的包扎方式一模一样。当时她还多嘴问了句:“伤着了?”男人扯了扯纱布,笑了笑:“山里的石头野,碰了下。”
影子终于爬到了茧口,借着月光能看清他蜷着身子,脖颈处缠着同样的纱布,喉头动了动,像是想说话,却只发出阵漏气似的嘶声。苏辞突然想起哑女画的圆——不是圆圈,是指这只茧。哑女天生不能说话,却能听见常人听不见的动静,她是在提醒自己,茧里的人,丢了声音。
“你是谁?”苏辞试着问,声音被风刮得散了些。
第六十六章茧中声
影子闻声抬起头,脸藏在茧皮的阴影里,只露出双眼睛,亮得惊人。他抬起缠着纱布的手,指尖在茧皮上划了划,银线纹路跟着动,竟慢慢显露出行字:去年深秋,槐树下,帆布包。
苏辞的心跳突然漏了拍。去年她在树洞里捡到过个帆布包,里面装着本笔记,最后一页画着幅地图,标注着山北的泉眼,旁边写着:“泉眼藏着能治嗓子的药,可惜我等不到了。”她当时只当是探险者的玩笑,现在才明白,那不是玩笑。
影子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指尖又动了动,银线拼出第二行字:张屠户儿子的疹子,用泉眼的水洗三次就好。
老陈“哎呀”一声,摸出手机就往家跑:“我这就叫他去!”
风突然大了,槐树叶哗哗响,像有无数人在低声说话。影子往苏辞这边挪了挪,纱布蹭过茧皮,露出底下泛着红的伤口。他指尖继续划,银线却突然乱了,像被什么搅了局——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两道车灯刺破黑暗,是镇上的联防队,张屠户家的小子大概是疼得忍不住,报了警。
“他们来了。”苏辞低声说,看见影子突然往茧里缩了缩,眼里的光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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