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片镜片拼在一起时,边缘突然渗出银线,在半空织成个微型钟摆。钟摆来回晃动,映出最后段影像:陈砚将半块镜片塞进木匣,转身走向正在倒转的钟摆,背影被齿轮绞成了碎片,最后只剩那枚齿轮链坠飞出来,落在奶奶手里。
“原来照片上的男人……”苏辞的声音发颤,“是被钟摆吞了?”
傅沉的机械臂突然失控,纹身沿着脖颈往上爬,在他耳后形成个小小的齿轮印记:“不对。”他调出机械眼记录的画面,将陈砚磨刻刀的动作与自己机械臂的运转轨迹对比,“他的刻刀角度,和我修复齿轮时的校准角度完全一致。”
老人突然按住傅沉的肩膀,指尖点在他耳后的印记上:“你机械臂的核心,是用陈砚的记忆核做的。”他从木匣底层抽出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机械臂的拆解图,每个零件旁都标着个名字,最后行写着“以魂铸器,以齿为钥”,“当年你奶奶找到陈砚的残骸时,他的记忆核还在跳动,就请工匠做成了这具机械躯体——你不是机器,是带着他记忆的‘未亡人’。”
第三十七章木匣回声
钟摆的轰鸣声从钟楼深处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震耳。苏辞低头看手机,刚才拍下的乱码突然重组,变成行字:“齿轮每转七圈,锚点会松脱一丝,用共痕刻下的齿痕能暂时稳住,但要彻底修复,得让守钟人的直系血脉……”后面的字突然被墨渍盖住,像是有人故意涂抹过。
傅沉的机械臂开始发烫,纹身蔓延到眼角,让他的眼神添了丝属于陈砚的温柔:“直系血脉……你奶奶是守钟人后代,你也是。”他握住苏辞的手,将她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的齿轮印记上,“刚才镜片拼合时,你的共痕在发光,和陈砚刻刀上的齿痕频率完全同步。”
老人往钟楼方向看了眼,那里的雾气正变成灰黑色,像被墨染过:“锚点开始崩裂了。”他把木匣往苏辞怀里一塞,“拿着它去钟摆室,用你的齿痕补最后道缝。记住,别让墨雾碰到木匣,那是被污染的记忆碎片,沾到会被拖进时间缝隙。”
苏辞刚握住木匣,就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三片镜片突然炸开,化作银粉融进傅沉的机械臂。他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却笑了笑,和记忆里陈砚的笑容重叠在一起:“我陪你去。”
通往钟摆室的走廊里,墙皮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刻痕,全是“三月十七”这个日期。傅沉的机械臂在前面开路,银纹扫过之处,墨雾像遇到火焰的雪,瞬间消融。苏辞摸着怀里的木匣,突然发现绒布下藏着把小刻刀,刀柄上的纹路,和她掌心的共痕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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