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连着钟楼的阁楼,阁楼中央摆着架老旧的织布机,机杼上缠着银丝,丝线里裹着无数细小的齿痕。傅沉伸手碰了碰,银丝突然绷紧,织出块半透明的布,布上的花纹竟是苏辞和傅沉的侧影,两人的肩膀靠着,齿痕在布面上交缠成藤蔓。
“这是‘缠齿布’。”李萌萌指着日记上的插画,“用两个人的齿痕当经纬,织到第三十七天,布就会显形。今天正好是第三十七天。”她话音刚落,织布机突然自动运转,银丝飞快地穿梭,布上的侧影渐渐清晰,苏辞看见自己的发梢缠着傅沉机械臂的线路,像在打结。
苏辞的戒指又开始发烫,戒面的齿痕印在织布机的木框上,木框突然“咔”地裂开,露出里面的暗格:里面放着个陶瓷罐,罐口用蜡封着,蜡上的封印是个咬出来的十字,十字中心嵌着颗干枯的梅子核,核上的牙印深浅正好——深的是尖牙,浅的是臼齿。
“这是‘合核’。”傅沉用机械指敲了敲陶罐,“守钟人说,把两个人的血滴在核上,梅子就能再结果。”他说着咬破指尖,银色的血珠滴在核上,苏辞犹豫了瞬,也跟着咬破手指,殷红的血珠落下,与银色血珠融在一起,顺着核上的牙印渗了进去。
梅子核突然裂开,冒出株嫩芽,芽尖顶着颗翠绿的梅子。织布机上的银丝突然全部断开,缠绕着嫩芽往上爬,瞬间长成棵小小的梅树,树上结着颗红透的梅子,梅子表面的齿痕,一半是苏辞的,一半是傅沉的。
就在这时,阁楼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梅树被吹得剧烈摇晃,那颗梅子掉了下来,苏辞伸手去接,却被傅沉拦住——梅子落在地上,裂开的果肉里滚出颗银色的种子,种子上刻着行极小的字:“下轮满月,在齿痕最深的地方等。”
李萌萌突然指着窗外,晨曦里,钟楼的指针正好指向六点,指针的阴影落在地面,与织布机上的缠齿布重合,布上的侧影突然动了动,像在转身对视。苏辞低头看自己的手腕,红痕已经淡成了浅粉色,戒指上的齿痕却亮得惊人,像吸足了晨光。
傅沉突然握住她的手,机械指抚过她无名指的红痕:“刚才在暗道,你咬锁的时候,我的机械臂响了三下。”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老守钟人的日记最后写,‘当机械臂为齿痕共鸣时,就是该把钥匙交出去的时候’。”
苏辞刚要开口,阁楼的地板突然下陷,两人顺着缺口往下掉,下落时她看见那颗银色种子飘了起来,粘在缠齿布上,布面突然燃起银蓝色的火焰,烧出个圆形的洞,洞的边缘,无数齿痕正在慢慢闭合,像在轻轻咬合。
下落的失重感里,苏辞的戒指贴在傅沉的机械臂上,突然迸出串火星,火星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烫出对一模一样的牙印。她听见李萌萌的惊呼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还夹杂着织布机最后转动的“咔嗒”声,像谁在数着齿痕重合的次数。
落地的瞬间,苏辞发现自己站在梅子树下,傅沉的机械臂正卡在树杈上,金属关节缠着圈银丝,银丝的另一端系着颗刚结的青梅,梅肉上,两排齿痕正在慢慢长合,像被时光悄悄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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