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齿痕罗盘
晨雾像浸了水的棉絮,趴在钟楼的齿轮上往下淌。苏辞指尖抚过傅沉机械臂的新痕,银色金属上的牙印还泛着新鲜的白,像刚冻上的冰花。她突然停住——那牙印的凹槽里,竟嵌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线头从齿轮箱的缝隙里钻出来,轻轻颤着,像在钓什么东西。
“别碰。”傅沉按住她的手,机械眼的红光扫过银线,“是‘牵机丝’,能跟着齿痕的频率动。”他指尖捏住线头往外抽,丝线上立刻浮现出串细密的刻度,从0.1到1.7,每个数字旁都粘着点暗红的屑——是血痂。抽到1.7寸时,丝线突然绷紧,钟楼顶层传来“咔嗒”轻响,像有什么东西卡进了齿轮。
李萌萌抱着笔记本跑上来,纸页在雾里打卷:“找到守钟人日记了!1943年7月15日,‘牵机丝测齿痕深度,三分血七分铁,才能扣住月相’……下面画了个奇怪的图,像个缺了角的罗盘。”
图上的罗盘用朱砂画的,外圈刻着十二地支,内圈却是两圈牙印,内圈牙印尖朝外,外圈尖朝内,像两排牙齿在互相咬合。苏辞突然想起昨夜虫母核心上的暗金纹路,掏出那枚沾着两色血的牙齿比对——齿尖的弧度正好嵌进罗盘的缺角里,严丝合缝。
“月相!”傅沉突然拽着她们往天台跑。晨雾被风撕开道口子,天边挂着半块残月,月轮边缘泛着淡红,像被谁咬过一口。天台的地面刻着个更大的罗盘,与日记里的图案重合,只是内圈牙印上蒙着层黑锈,用指甲刮开,底下竟露出新鲜的金属色,“是活的!这罗盘在长!”
苏辞将牙齿按进缺角,李萌萌铺开日记,傅沉扯着牵机丝绕罗盘走了三圈——丝线突然浮起来,顺着牙印的轨迹织成个银网,网眼大小正好漏过月光,在地面拼出串跳动的数字:3.7。
“是月相角度!”李萌萌指着日记,“三分血七分铁,现在月相37度,正好是牵机丝的临界值!”话音未落,罗盘突然转起来,内圈牙印开始往外圈啃,“咯吱”声里,黑锈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的银胎,胎上刻着行小字:“齿痕转满十二圈,牵机丝会钓出‘月核’”。
第七圈时,苏辞突然按住罗盘:“不对劲。”她指着内圈最大的那个牙印,“这是犬齿的形状,守钟人日记里说他们只用臼齿……”话没说完,傅沉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红光乱闪——他袖口沾着的黑锈正在蠕动,像细小的虫子往皮肤里钻。
“是假罗盘!”傅沉拽开机械臂的护板,关节处缠着的牵机丝已经变黑,“刚才抽丝时带进来的,是噬铁虫的卵!”黑锈漫过他的手肘,所过之处,金属表面的牙印正在被啃平,“快把牙齿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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