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油灯昏黄,酒气混着腊肉炒笋的浓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粗瓷碗碰得叮当响,李卫国喝得脸膛发红,正拍着桌子讲厂里抓耗子的趣事,引得张德福哈哈大笑,连郑援朝严肃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
江阳陪着喝,一碗碗包谷酒下肚,胃里火烧火燎,心里却敞亮了不少。
伊琳娜和安娜安静地坐在一旁,安娜小口吃着饭,伊琳娜则不时起身给大家添酒添饭,蓝眼睛里映着灯火,那份劫后余生的惊悸终于被眼前的暖意驱散了些许。
这浓郁的肉香和酒香,像长了腿似的,飘过院墙,钻到了隔壁的各家各户。
沈翠英家,江南昌蹲在门槛上,手里捏着个硬邦邦的杂粮窝头,就着凉水往下咽。
那飘过来的肉香,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要疯了。
他使劲吸溜着鼻子,眼珠子都快黏在隔壁院墙上。
“他娘的…”江南昌狠狠咬了一口窝头,嚼得腮帮子发酸,含糊不清地骂,“狗日的…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怕噎死!”
沈翠英坐在炕沿上,那张老脸阴沉得能拧出水,听着隔壁隐隐传来的笑声,尤其是李卫国那大嗓门,还有郑援朝偶尔低沉的笑语,她只觉得心里有一股邪火,烧得她心肝脾肺肾都疼。
“吃!吃死他们!”沈翠英把鞋底往炕上一摔,声音尖利刻薄,“一群挨千刀的!跟那丧门星搅和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那骚狐狸精炒的菜,指不定下了什么迷魂药!勾搭完小的勾搭老的,不要脸的贱胚子!呸!”
她越骂越难听,唾沫星子喷了江南昌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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