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地回到租住的筒子楼,还没上楼,就听见房东大嗓门的嚷嚷声:“……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说你爹住院了!急性阑尾炎,要马上手术,让你赶紧凑钱寄回去!电话号我给你放桌上了,赶紧的!别死在我这屋里!”
轰隆!又一个噩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我刚刚承受了重击的心上。
父亲!我冲进房间,抓起桌上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打通电话,母亲在那头强压着哭腔,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焦虑:“家保……医生说手术不大,但前后也得要……要一万多块,家里实在……”
一万多块。对我而言,这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我所有的积蓄,加上刚预支的半个月工资,扣除被讹诈的两千,只剩下不到八百块。
挂断电话,我瘫坐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窗外是工业区污染导致的、永远灰蒙蒙的天空。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涌来,试图将我彻底淹没。工作的刁难、同事的排挤、命运的戏弄、家庭的负累……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沉重的枷锁,死死地勒紧我的脖子。
为什么?我已经如此小心翼翼,已经低到了尘埃里,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就在我被负面情绪吞噬,几乎要彻底崩溃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还夹杂着一种用头撞墙的沉闷“咚……咚……”声。
我的隔壁,住着一个叫小雅的女孩。二十出头,在附近的电子厂做工,很安静,有些内向,见面总会小声地叫我一声“张叔”。她似乎也没什么朋友,总是一个人。
这哭声……不对劲。那不是悲伤的哭,更像是一种绝望到极致的、濒临崩溃的嘶哑哀鸣。而且,那撞墙的声音……
我强打起精神,凝聚起这些时日艰难修炼出的、微弱得可怜的那一丝灵觉,小心翼翼地探向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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