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陈”这名号,像长了翅膀的鸟儿,扑棱棱飞遍了琉璃厂的大小角落。陈墨白走街上,时不时就有相熟的摊主吆喝一声:“呦!陈爷,溜达着呢?过来帮忙瞅一眼这玩意儿?”或者有不认识的生面孔,远远指着他对同伴窃窃私语:“瞧见没?那就是‘琉璃陈’,眼睛毒得很!”
陈墨白面上客气,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名气来得快,未必是好事。阿杰那张死人脸越来越冷,背后盯梢的眼线也明显加了码。他越发谨小慎微,白天在“产业园”里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鹌鹑,除了干活屁都不多放一个。
这天下工,他照例先去医院瞧师父。闻成海的气色好了不少,半边身子能稍微动弹了,话也说得利索了些,虽然还是含混,但至少能听清。见着陈墨白,老头儿浑浊的眼睛里有了点光,哆哆嗦嗦地用能动的那只手比划:“店…店…”
陈墨白赶紧凑近:“师父,您放心,店里好着呢,我天天打扫,一根毛都没少。”他不敢提那些糟心事,只捡好的说。
闻成海却似乎急了,手指固执地指向一个方向,嘴里反复念叨着一个词。陈墨白仔细听了半天,才分辨出来,师父一直在重复的是:“…底下…格子…拿出来…”
底下?格子?
陈墨白心里一动,想起师父卧室床头柜底下那个暗格!里面除了那张要命的借据,难道还有别的东西?师父这是让他去取?
他安抚住激动的师父,再三保证马上回去找,老头儿才慢慢平静下来,疲惫地合上眼。
离开医院,陈墨白心里跟猫抓似的。师叔那事儿之后,他对那暗格有点心理阴影。但师父如此急切,肯定有要紧东西。
回到博古斋,反锁好店门。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撬开了那个暗格。生锈的铁皮饼干盒还在原地。
他拿出盒子,这次检查得更仔细。盒子里,那张被师叔动过手脚的借据依然在最底下。他小心地拿起借据,下面露出那本薄薄的、字迹娟秀的笔记本(师母的遗物),还有几枚旧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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