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婶子您屋里喘口气,我拾掇利索就来!”
陈冬河猛地转身回屋,边往炕边走,边从后槽牙里挤出低沉的咒骂,字字如同裹着冰渣子:
“刘二强……刘三强……皮子紧实了是吧?等老子把你们从雪窝子里刨出来,屁股不抽得开花烂瓣,老子的陈字倒着写!”
那声音里压抑的狠劲儿和怒火,听得门外的马婶子打了个寒噤,寒气顺着脚底板直往上窜。
“哎!冬河,你麻溜的!我可不能等!”
马婶子看他上身只潦草披着棉袄,冻得直跺脚,脚下冻硬的雪地咯吱作响。
“昨晚跟人打围掏熊窝熬了大半宿吧?瞅你这满脸的乏……”
“我得赶紧回去瞅着点刘强那头!你收拾好就直奔他家!眼下怕是只有你这打虎的名头能镇住他了!”
通知到位,她连口气也顾不上歇,裹紧那件破旧得露着脏污棉絮,早已不顶寒的破袄子,瘦小身影一头扎进茫茫风雪里。
仿佛慢上一步,刘强那犟牛已经一头撞进了阎王殿。
昨个儿他在团结屯干的那桩事,早像长了翅膀似的,随着呼啸的白毛风刮遍了远近的屯子。
这苦寒闭塞之地,乡里乡亲都拐着弯儿沾亲带故,谁家闺女媳妇不是亲里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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